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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宋耀如想了一下，反驳道：&ldo;中国的革命是横向的学习西方，彻底的学习，当然，最主要的是美国政体。革命党或许有些偏向国外，但革命既是西方社会之于中国的横移，那么就一定会得到西方国家的同情和帮助，这种在外面的努力不可以说不对。&rdo;

肖志华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诚恳地说道：&ldo;宋先生，我们现在是辩论对吗？词语可能尖刻，观点可能不同，却不会影响到咱们刚刚建立的私人关系？&rdo;

&ldo;当然是这样。&rdo;宋耀如肯定地回答道：&ldo;我认为你应该是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开诚布公的谈话怎会影响到私人关系。&rdo;说着，他又笑了起来，挥着手说道：&ldo;放心，即使你的话再尖酸刻薄，宋某也有承受的胸襟，今天这顿家宴依然会丰盛无比。&rdo;

&ldo;好，那我就畅所欲言了。&rdo;肖志华笑着点了点头，&ldo;幻想得到西方国家的同情和帮助，在我看来，实是愚蠢至极。我们要弄清楚，当革命党满腔热情地向某国政府陈述他的理想和抱负时，对方先考虑的与其说他是一个共和主义者还是一个主义者，不如说是他的革命能否给该国政府带来利益以及带来多少利益，乃至这样的赢利能否过他们现有的满清王朝所提供的利益。不管多少西方人士对中国的革命如何表示同情，但一涉及国家利益，以利相见便是不可避免的。那革命党会怎么办，和满清比卖国吗？革命是政治交易吗？是丧权辱国吗？出卖国家利益，出卖民族尊严，只为了革命谋利，对此，我是最为反对的。&rdo;

&ldo;不，不会是这样的。&rdo;宋耀如迷茫地连连摇头，是的，肖志华所说的这种乞讨式的革命与卖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难道只为了将皇帝打倒在地，便要不择手段，他真的感到了难言的悲哀。

&ldo;最好不是这样。&rdo;肖志华轻轻叹息道：&ldo;为了革命而革命，这的确是一种悲哀。&rdo;

客厅里安静下来，宋耀如在苦苦思索，肖志华的言论带来的巨大冲击，让他暂时忽虑了待客的礼貌。

肖志华却不以为意，喝着茶，吃着小点心，又站起身，四处走动，观看客厅里的小摆设。然后，他突然在钥匙孔里瞥见了一只圆溜溜的可爱的大眼睛，不禁莞尔一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圆溜溜的可爱的大眼睛攸地不见，响起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好奇而顽皮的小孩子。

&ldo;宋先生，宋先生。&rdo;转了好几圈，肖志华不得不开口打断宋耀如的思考。

&ldo;啊，志华，嘿嘿，真是失礼了。&rdo;宋耀如挤出一丝笑容，抱歉地说道。

肖志华拿出一小叠书稿，递到宋耀如面前，笑着说道：&ldo;华美印刷社是宋先生开的吧，我有本薄册子想印刷，可又暂时没有很多的钱。&rdo;

&ldo;没关系，这根本不算问题。&rdo;宋耀如接过来，随手翻了下目录，不禁奇怪地抬头看了看肖志华，低头细细翻阅起来，然后就又进入了聚精会神的状态。

嘿嘿，又被一个人晾在这里了，肖志华轻轻推门而出，离开了宋耀如的私人小会客室。他出了门，围着宋家的宅子转了转，然后又回到屋里，好奇地顺着钢琴的琴音走去。

第十四章托克维尔理论的引入

琴房里，宋氏三姐妹都在，这也是肖志华头一回见到老大宋蔼龄，这个被后世评价为特别爱钱的女子。

&ldo;乔森叔叔，你听我弹得好吗？&rdo;宋美龄年纪最小，也是最活跃的，倒是符合后世所说的魅力型的外向：机灵、活跃、自傲、支配欲强、好胜心切。

&ldo;呵呵，我对钢琴不太在行，不过你弹得很好听。&rdo;肖志华随口夸奖了一句，又打了个招呼，便要转身离开。

&ldo;乔森叔叔。&rdo;宋庆龄突然开口问道：&ldo;空降是什么意思？&rdo;

&ldo;空降啊？&rdo;肖志华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眼睛，果然是圆溜溜很可爱的样子，便笑着说道：&ldo;就是从空中突然降落，你们知道齐柏林飞艇吗？&rdo;

&ldo;知道。&rdo;令肖志华惊讶的是两个大女孩都点了点头，宋蔼龄笑着回答道：&ldo;报纸上曾登载过：19oo年，德国的齐柏林伯爵设计并制造的一架飞艇成功进行了次飞行。&rdo;

&ldo;是这样的，飞艇具有优美的线条，巨大的尺寸，大马力航空动机推动飞艇划破天空的线条。人们第一眼看到齐柏林飞艇的时候，就肯定会象被符咒抓住一样，倾倒于它的雄伟奇妙。&rdo;肖志华笑着说道：&ldo;翱翔于蓝天白云之间，想起来都让人心旷神怡。&rdo;

&ldo;飞得再高、再远，最终也要落回地面充气、加油。&rdo;宋庆龄眨着大眼睛颇有深意地说道。

&ldo;嗯，你的话很有哲理。&rdo;肖志华意味深长地说道：&ldo;飘浮性决定了它的短促和匆忙，象你所说，再高再远也必须要有地面物质人力的不断支撑，这个道理看起来很简单。&rdo;

&ldo;但却很少有人真正明白。&rdo;宋耀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ldo;宋先生。&rdo;肖志华回头笑道：&ldo;我四下欣赏了下贵宅的建筑，又被这琴音吸引，见到三位贵千金，请恕我冒昧了。&rdo;

&ldo;不要说这种见外的话。&rdo;宋耀如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注视三个女孩子，感慨道：&ldo;能和乔森博士谈话，是你们的荣幸，你们不光要听，还要仔细去想，天才博士，这是实质名归，可不是浪得虚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