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每一只鹤都当成是灰褐色配上白色或黑色花纹比较好,而且每一只鹤的脖子都是白的。最黑的鹤叫做黑鹤……不过只要比较一下,就一目了然,虽然叫黑鹤,颜色也只比其他的鹤浓上一些,是白灰色的,不像这只鹤这么漆黑。最不可思议的是……它的冠。」
薰子伸手指去。
「冠?」
「头顶有装饰羽毛的鹤形目的鸟类‐‐例如那边的冠鹤就是‐‐那种鸟说黑也算是黑,但身上有鲜艳的白色花纹,对吧?而且它头上的羽毛……」
叫冠鹤的鹤,头顶上有着纯白色的羽毛,就像一团蒲公英的绵絮般。
另一方面……
「可是,这只漆黑的鹤……」
薰子稍微绕过去指不。
我跟着薰子靠过去仰望。
从头顶部位到脖子,生长着同样漆黑、如头发般的东西。那与其说是羽毛,更像马的鬃毛。
「那里……长着长毛般东西的部位,我觉得只有那里表皮的颜色不黑。我看起来像是褐色的……」
薰子倾斜着身体指着它说。
我来到她旁边,略略把脸凑近。
「喏,表皮的颜色不一样,羽毛的颜色却还是黑的。没有鹤……有那种装饰。」
薰子伸长脖子。
她的手碰到我的肩膀。
「只有颜色的话,或许是突变种或是突变体……」
奇妙,不祥,不可解。
「这很特别。」薰子说,「我觉得这只鸟对由良博士而言也是特别的。我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弄到的……不过大概没办法分类或定位吧。没有放名牌的,只有这只鸟而已,而且台座也……」
确实和其他的鹤不同。
台座是东洋风,意匠精巧,有如须弥坛一般。
「我觉得把它放在这个地方,就是对它另眼相看的最佳证据。听说这个位置‐‐这个黑檀书桌的位置,是这栋洋馆的主人‐‐由良家当家的座位……」
黑色的鹤就站在书桌正后方。
‐‐伯爵,
现在是伯爵的位置了吗?
我仰望黑色的鹤,然后望向同样仰望着它的薰子侧脸。
「感觉……就像鸟之王呢。」
薰子这么说。
「想像这种巨大漆黑的鹤在天空中编队翱翔,或是跳起鹤舞的模样,不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这个东西……
过去是活的吗?过去会动吗?
实在难以置信。不只是这只鸟,我已经开始难以真实地想像鸟在飞翔的模样了。或许是我的身体感觉逐渐适应这栋洋馆的格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