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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两人回头一看，见蔡婆婆已扶着门框，站在门口了。

&ot;蔡婆婆，我们今天不出工，来看看你老人家。&ot;郑秋轮说。

蔡婆婆问：&ot;还有个妹子是谁？&ot;

维娜大吃一惊，望着郑秋轮。她刚才一句话没有说，蔡婆婆怎么知道来了个妹子呢？郑秋轮说：&ot;我们场里的，叫维娜。&ot;

&ot;维娜？那就是新来的？长得很漂亮吧？&ot;蔡婆婆说。

郑秋轮说：&ot;她是我们农场最漂亮的妹子。&ot;

维娜头一次听郑秋轮讲她漂亮，脸羞得绯红。蔡婆婆说：&ot;那好，小郑是农场最好的小伙子。&ot;这话是说给维娜听的，她便不好意思了。

进屋坐下，维娜抬眼看看，更不相信蔡婆婆真是个瞎子了。茅屋搭得很精致，就只有里外两间。外面一间是厨房，泥土灶台光溜溜的。里面是卧房，一张破床，床上的蚊帐旧成了茶色，补丁却方方正正。地面是石灰和着黄土筑紧的，也是平整而干净。几张小矮凳，整齐地摆在四壁。蔡婆婆摸索着要去搬凳子，郑秋轮忙说：&ot;你老坐着，我自己来吧。&ot;

&ot;妹子，小郑是个好人。你们农场的年轻人，尽到院子里去偷鸡摸鸭，就他好，从来没做过这事。乡里人喂几只鸡，养几只鸭，好不容易啊。&ot;蔡婆婆说。

听蔡婆婆夸着，郑秋轮只是笑笑，维娜却更是不好意思了。郑秋轮说：&ot;蔡婆婆，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你就说啊。&ot;

&ot;我没什么事啊。一个人过日子，我吃饭，全家饱。你们生活怎么样？肚子里没油水，就去湖里钓鱼嘛。&ot;蔡婆婆说。

郑秋轮说：&ot;不敢啊。你们大队的民兵划着船巡逻，抓住了就会挨批斗。&ot;

&ot;湖里那么多鱼，就怕你钓几条上来？那些偷鸡摸鸭的，我叫他们去钓鱼吗？你去钓吧，到我灶上来煮。&ot;蔡婆婆说着，眼睛向着门外。门外不远处是烟雨濛濛的北湖，正风高浪激。

郑秋轮说：&ot;好吧，哪天我钓了鱼，就借您老锅子煮。&ot;

维娜突然打了个寒颤。郑秋轮问：&ot;你冷吗？&ot;

维娜说：&ot;不冷。&ot;

蔡婆婆说：&ot;这天气，坐着不动，是有些冷啊。妹子，别冻着了。不嫌脏，我有破衣烂衫，拿件披着吧。&ot;

维娜说：&ot;不用了，蔡婆婆。我俩坐坐，就回去了。&ot;

&ot;不陪我说说话？&ot;雨忽然大起来，蔡婆婆笑了，&ot;你看，老天爷留你们了。&ot;

雨越来越大。雨帘封住了门，望不见门外的原野。茅屋里暗黑如夜。狂风裹挟着暴雨，在茫茫荒原上怒号。蔡婆婆在絮絮叨叨，说着些人和事。郑秋轮揽过维娜，抱在怀里。维娜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蔡婆婆什么都看在眼里似的。

&ot;旧社会，哪有这么多的贼？&ot;蔡婆婆说，&ot;远近几十里，就一两个贼，人人都认得他们。村里谁做了贼，被抓住了，就关进祠堂。祠堂里有个木架子，就把你放在架子上绑着，屁股露在外面。旁边放根棍子，谁见了都要往你屁股上打三棍子。这叫整家法。&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