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吉不答,只管摩挲着手上的茶杯。
&ldo;阿珏的身手,我一向了若指掌。前日一见却大有进益,我想这也是拜你所赐吧?&rdo;
龙吉沉默。
&ldo;还有他在圣上面前,对于用兵征伐之事,应答如流,可是得你真传?&rdo;
龙吉还是不语。
&ldo;阿珏都跟我说了。&rdo;洪璟一笑。&ldo;没想到你是他的贵人,多谢你栽培他,我真要谢谢你了!&rdo;说罢,却又叹了一口气。
龙吉似了解他的心意,说道:&ldo;你总不能护着他一辈子。&rdo;
&ldo;我知道你的意思。&rdo;他道。&ldo;不过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我护着他?也许我是该放手让他去试试才对。&rdo;
&ldo;嗯。&rdo;
&ldo;以前我总是想:我沙场上出生入死,有时真是很难预料的。他最好是习文,要不从商也罢,总之,万一我有什么不测,这个家还有他可以撑起来。谁知他还是一心向武,跟我走上同一条路。&rdo;
&ldo;世事难料,你想太多了。&rdo;龙吉望向窗外。&ldo;况且你计划得再周全,也未必能尽如人愿,上天自有安排,一切由不得你。&rdo;
他苦笑。&ldo;我现在知道了。&rdo;
两人相视一笑。
&ldo;呃……&rdo;洪璟欲言又止。
龙吉一笑。&ldo;放心,他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rdo;
洪璟真是服了她,如此善解人意、七窍玲珑。
&ldo;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rdo;洪璟摇头。&ldo;你现在心里一定在笑话我,像个老妈子一样的啰唆。&rdo;
龙吉还未开口,紫云却已笑了出来。可不是?
龙吉睨她一眼。
紫云忙忍住笑,说道:&ldo;我去后面烧水。&rdo;然后就溜开了。
&ldo;你护弟心切,可见手足情深,旁人羡慕都来不及,怎么会笑话你?&rdo;龙吉微笑道。
&ldo;你呢?你上回不是说你有三十四个姊妹吗?感情可好?&rdo;
龙吉略显无奈。&ldo;好是好,可惜都不在身边,见不着面。&rdo;
&ldo;对了,昨儿个是八月十五,人家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想必你一定很想念她们吧!&rdo;
是啊,她想念瑶池金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去?可是回去之后,会不会开始想念红尘呢……龙吉此念一生,忙将头一撇,断了思绪,然后说道:&ldo;你该走了吧!不是还要赶进京城侍宴吗?&rdo;
&ldo;嗯。&rdo;洪璟见龙吉刚才一阵失神,想她必是思乡寂寞,不由得恻然。
龙吉送他到门口,又听洪璟回头说道:&ldo;今晚是十六,月亮还是很圆,不如今晚我们一起赏月好了。&rdo;
&ldo;你不是在宫里侍宴?&rdo;
&ldo;我会赶回来的。&rdo;
&ldo;可是……&rdo;龙吉迟疑。
&ldo;反正你是不睡的,不是吗,多晚又何妨?&rdo;他不待她答应,便道:&ldo;我先走了,晚上我们池边见。&rdo;
洪璟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说道:&ldo;我差点忘了跟你说一句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