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岁柠的心跳加快了一拍。
她太清楚这种感觉了,朝夕相处的亲近的人,知道用哪句话往哪里扎最痛。
这是软肋,是结的痂,是可以捏住情绪的东西。有些人对掌控情绪,欣赏崩溃这件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并且乐在其中。
苏宜就是这样。
苏岁柠感同身受。
她几乎没有迟疑,不动声色地拉住宋时礼的尾指,动作幅度很小,小心翼翼的,没有让宋栋远发现。
温度迅速传递,宋时礼一怔。
苏岁柠希望他能读懂自己的眼神:“冷静冷静,别生气,生气气得是自己。”
她就跟揉面团似的,把宋时礼的情绪压下去。
宋时礼克制地调整好呼吸,手上暴起的青筋慢慢恢复原样,他直视着宋栋远的眼睛:“哦然后呢,那你打电话告诉她吧。”
苏岁柠在这种紧张对峙的氛围里听到这里开玩笑的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宋栋远没话讲,似乎有些无奈了:“宋时礼,你…”
宋时礼就当没听见,只是又强调一遍,咬字的重音落在最后一个字:“别为难她。”
宋栋远不置可否。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语气淡淡:“说话讲究点到为止,我说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好好考虑。”
语罢,宋栋远从客厅离开,除了刚开始,全程没有看过苏岁柠一眼。
他大概也不屑看。
这场雨没有丝毫要减弱的趋势。
夜幕低垂,树影在夜风里摇曳,雨点敲打树叶的声响似有节奏。
苏岁柠的长发潮湿,乱七八糟地糊了一脸,她手忙脚乱地把发丝理好。
宋时礼安静片刻,转过身,一手抵着苏岁柠的手臂,俯下身:“问你个事儿。”
苏岁柠点点头:“你问。”
距离很近,宋时礼那双眼眸近在咫尺。他的眼睛很亮,情绪很少,却不显寡淡。
美丽又脆弱的东西。
宋时礼斟酌了两三秒,开口:“是不是挺好笑的?”
苏岁柠摇摇头:“没有。”
连爱谁都不能自己选,苏岁柠只觉得同情。
宋时礼的指尖动了动,苏岁柠才意识到她一直勾着他的尾指没有松开。
这是个很暧昧的小动作,当苏岁柠把注意力放到那里时,感知就被放大了,像有根羽毛在轻轻地挠。
“你其实没必要淌浑水。”宋时礼说。
苏岁柠没听明白,困惑地眨眨眼:“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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