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胡人看本族的孩子的眼神是那样的柔和,可对待刚才的奴隶,却像对待没有生命的家具般冷酷无情。
检查完后,江河对主人道:“有七只羊怀上了,一定要注意营养,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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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忙问道:“大师,怎么了?可是哪里出问题?”
“怀孕的羊要特别注意保暖,最好每天晚上检查一两次,贫僧担心它们被挤到角落,万一冷到了,会有危险。”大师认真地道,“一般的羊,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可怀孕的母羊就不一定了。”
周围的胡人听后,频频地点头,确实是这个理。
有人开口道:“我家婆娘也怀孕了,晚上那个折腾啊,一个晚上要醒来好几次。”
“没错,人都这样,何况是羊呢。”
主人十分热情地邀请众人去家里喝奶茶、吃烤肉,一群孩子们围着火堆吃东西。
江思印却没什么胃口,他粗粗地吃了点东西,就走出帐篷去透气。
草原的冬天很冷,蒙古包里和外面的温差很大,他站在那里,吐气成霜,忍不住将脖子缩进衣服里面。
他下意识寻找方才的奴隶,按理说来了这么多人,主人应该叫奴隶伺候的。
可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奇怪,那奴隶那么脏,身上都是羊毛的臭味,主人家哪敢让他在客人面前露脸。
黑狼部落真的很大,看座落在周围的蒙古包的款式跟大小,就知道这个部落比桑雅的部落富裕多了。
江思印站在那里,漫不经心地数着蒙古包的数量,随意地在周围走动。
蒙古包外面没有人,天气这么冷,又是晚饭时间,没哪个傻子像他一个在外面闲晃悠。
突然,江思印看到不远处的一个蒙古包。
那个蒙古包十分华丽,一看便知道是贵族。
而那华丽的蒙古包后面还有一个十分破旧的小蒙古包,江思印迟疑片刻,仍是走过去,还未走近,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好冷、好饿啊,一天两顿煮黑羽草,一下子就没了。”
“有黑羽草吃你就知足吧,咱们还没一只羊贵,去年冬天没黑羽毛草饿死了很多奴隶,咱们好歹还活着呢。”
“这里比大庆冷多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打着这寒颤说,“我要是冻死了,尸体肯定会往草原深处扔……我不想尸体被狼吃了,到时候麻烦你们辛苦点,给我挖个坑埋了。”
另一个同样打着颤的声音道:“别说话,话说多了会更饿的,快睡吧!说不定是我先死呢,咱们奴隶的命都这样,迟死早死的区别。”
江思印站在帐篷外,此刻恨不得自己听不懂大庆话。
半晌,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原路返回,脸蛋被冰冷的风吹得一片麻木,仿佛整颗心都是冷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和他爹说过的话,草原和中原人没什么区别,都一样是人,只不过草原太穷,吃不饱才不讲究礼仪,才被人当成野蛮人。
中原的奴隶也会被这样对待吗?
不对!他爹说,中原没有奴隶,只有下人!下人虽然卖身,但主家不能随意打骂,打死了官府还是要管的。
可是草原上的奴隶死了,不会有人管,胡人主子像丢破烂一样,将他们的尸体抛到草原深处。
桑雅一家的温情遮掩住了他的双眼,他第一次意识到,草原的生存其实比中原还要更残酷。
桑雅出来找他,见他站在那里,赶紧过来拉他。
“巴图,你去哪了?”桑雅发现他的手很冰冷,“你的手太冷了,咱们回去!刚才那主人家给咱们铺好了毛皮毡子,天快黑了,快进来睡觉。”
来回的路程太远,他们要在黑狼部落休息一晚,明天才能启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