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上,消息最灵通的地儿,不外乎是青楼楚馆,酒肆茶寮,爷的意思,就是体察民情,上达天庭。”顾倾城笑得娇媚,一把抹去桌上那十六个字。
胤禛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他果真是错了,这青楼还是有些好东西的,比如她,是个好东西。
“爷有事,先走了。”胤禛站起身,向外走。
“我的爷,奴家上哪去找谁呢?”顾倾城皮笑肉不笑的挥着手帕子。
“明日前,你要找不到我,进不了我的门,就不要再出现在爷的面前了。爷不用无用之人。”胤禛甩着袖子大步离开,刚走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走了回来。
顾倾城看着他,不明所以,眼瞧着他面无表情,带着玉扳指的手,从她眼前的桌案上拿起那二张银票,一张一万两,一张四十五万两,当着顾倾城从容的揣进自己怀里,转身过,大步流星的走了。
倾城即没多话,也没挽留,看着他一步步走出的背影,唇边一道娇美的笑容。
这位爷,还真如传闻所言,山西土财主的性子,真抠呀!
过了他手的女人,想丢就丢了,过了他手的银子,谁敢动他跟谁玩命。
得了,那点子银子而己,她不放在眼里,放人的眼光要放长远,特别是跟了这么一位死要钱的主子爷。
花倾楼今后就是她的了,背后站着这一位最是铁面无私的雍亲王,顾倾城环顾了一眼四周,笑眯眯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大清的紫禁城中,哪一个人背后没个沾着皇字的靠山,就连那城门边的乞丐背后都站着一个主子。
九王爷为什么敢称九财神?琉璃厂大街那一遛的商铺里,十间有八间是他的门人。
财可通神,八贤王的贤字,十分之九就是九财神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
这个道理,那位铁公鸡的四王爷懂,只是他不能说出口,人没有不爱财的,要不他哪就养成了个一毛不拨的性子。
康熙爷雄才伟略,生起孩子来同样腰不软,精力不散。
这位千古一帝该六十了吧,这皇子阿哥还是一个接一个生,谁也说不准哪一个阿哥就得了他的那把传家椅子。
花倾楼,在顾倾城的算计中,是必须要弄到手中的一张底牌。
俗话说,要想富,青楼赌馆开当铺,这世间最赚钱的就这三种职业。
顾倾城了解男人,这女人对男人来说,永远是河里捞不着的更有诱惑力,谁会给上了勾的鱼再喂食呢?
运气好的养在后院池子里,没理时,供爷们取乐,运气不好直接就进了厨房,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雍亲爷的野心志在天下,她顾倾城同样如此,她可不要做那些养在后院,成日里拈酸吃醋,为了爷昨儿夜里又在谁身上播种就撒手帕子,算计别人儿子的大清后妃。
倾城娇笑着一步一步迈出花倾楼,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了,太多记忆难忘,此刻想想,似乎青楼给了她很多,至少养大了她这条命。
江山如画,却也年年有灾,外头饿死的人多了,不差她一个。这花倾楼至少把她养的白白嫩嫩,没少了她吃,没少了她喝,作人不能忘本呀。
记着,小时侯桃红娘子总会笑眼地看着她吃糕点,逗着她说:“十年一觉青楼梦,青楼好不好?”
那时,她就用力点点头,咽下口中的糕点,大声的说:“好!有饭吃,有衣穿,青楼好。”
她本就是个安贫乐道的女子,也不是没想过三从四德。可是,这是人世间,要吃五谷杂粮,经历七情六欲,说一句大实话,没钱没势,你连三从四德的条件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