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倒是允许躺在地板上,可是那里的地板被踩得很脏。
而要进到这里来,必须穿病号服或白大褂才行。
激拉&iddot;科尔尼利耶夫娜又看了看这个粗野的病人,他那瘦削的脸上只有失去生趣的淡漠表情。
&ldo;您在城里一个熟人也没有吗?&rdo;
&ldo;没有。&rdo;
&ldo;您没到旅馆去试试吗?&rdo;
&ldo;试过了,&rdo;他已经疲于回答了。
&ldo;这儿有5家旅馆。&rdo;
&ldo;可他们连听都不愿意听,&rdo;他闭上了眼睛,表示谈话到此结束。
&ldo;要是早一点就好了!&rdo;汉加尔特思索了一会儿说。&ldo;我们有些护理员的家可以让病人过夜,收费也不贵。&rdo;
他依然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ldo;他说哪怕是一个星期也打算躺在这里!&rdo;值班的护理员气鼓鼓地诉说。&lso;躺着当道!说什么直到给他床位为止!瞧,你这无赖!起来,别胡闹!这地方是消过毒的!&rdo;护理员逼近他。
&ldo;可为什么只有两张长椅?&rdo;汉加尔特感到奇怪。&ldo;本来好像还有一张。&rdo;
&ldo;还有一张被搬到那边去了,&rdo;护理员向玻璃门外指了一下。
对了,对了,有一张长椅,在这道门外边‐‐被搬到器械室门外的走廊上了,好让白天来接受门诊照射的病人等候时坐。
颓拉&iddot;科尔尼利耶夫娜吩咐护理员把那道走廊门打开,对病人则说:
&ldo;起来吧,我给您安置个比较合适的地方。&rdo;
他看了她一眼,一时不太相信。然后忍着难耐的疼痛和痛楚的抽动从地上爬起来。看得出,每一个动作和躯干的转动都使他感到困难。站起来的时候,他没把行李袋抓在手里,而现在要弯腰去取他又疼痛难忍。
薇拉&iddot;科尔尼利耶夫娜轻巧地俯下身去,白净的手提起他那湿透了的不干净的行李袋递给他。
&ldo;谢谢,&rdo;他露出一丝苦笑。&ldo;我竟到了什么地步……&rdo;
他躺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水迹。
&ldo;您淋过雨吧?&rdo;她注视着他,愈来愈同情。&ldo;那边走廊里暖_和,您把大衣脱了。您是不是冷得直抖?发烧吗?&rdo;他的额头整个被那顶拉得很低、聋拉着两只毛皮耳朵的黑色破棉帽盖住了,所以她的手指不是放到他的额上,而是贴向了他的脸腮。
一摸就会知道,他发烧了。
&ldo;您通常吃什么药呢?&rdo;
他似乎以另外一种眼光看她,不再那么极其冷淡了。
&ldo;安乃近。&rdo;
&ldo;您还有吗?&rdo;
&ldo;没有。&rdo;
&ldo;要不要给您拿点安眠药来?&rdo;
&ldo;如果可以的话。&rdo;
&ldo;对了!&rdo;她猛然想起。&ldo;您把住院许可证拿出来看看!&rdo;
不知他是冷冷一笑,还是仅仅由于疼痛而牵动了嘴唇。
&ldo;没有那张纸‐‐就得淋雨?&rdo;
他解开军大衣的钮子,从露出来的军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住院许可证,果然,是当天上午门诊部开的。她看了以后,发现这个病人应归她管,属于放射科的。她拿着许可证转身去取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