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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第六节

桑德斯骂了几声娘，把那几篇文章拿到复印机上复印下来，再把几叠通讯放回到架上，然后离开了新闻处。

他走进电梯，卢伊恩也在电梯上。桑德斯招呼道：&ldo;你好，马克。&rdo;卢伊恩没答理他。桑德斯按了一下到底楼的电钮。

电梯门关上了。

&ldo;我真希望你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混帐事。&rdo;卢伊恩狠狠地说。

&ldo;我想我知道。&rdo;

&ldo;因为你会把这件事搞糟，弄得人人都倒霉的，你懂吗?&rdo;

&ldo;把什么事搞糟?&rdo;

&ldo;就为你给自己惹了麻烦，问题可不在我们。&rdo;

&ldo;没人说是你们的责任。&rdo;

&ldo;我不懂你是怎么了，&rdo;卢伊恩说，&ldo;你上班迟到，说好了给我打电话又不打……你是怎么回事?家里有麻烦了?同苏珊又不快活了?&rdo;

&ldo;这同苏珊没关系。&rdo;

&ldo;是吗?可我想有关系。你接连两天迟到，就算是在这儿的时候，你走起路来也是恍恍惚惚，像在做梦似的。你是呆在那该死的梦境里，汤姆。我说，你他妈的晚上跑到梅雷迪思的办公室里去，到底想干啥?&rdo;

&ldo;她要我上她的办公室去。她是头儿。你是说我不该去吗?&rdo;

卢伊恩鄙夷地摇摇头。&ldo;你做出这付清白无辜的姿态真是胡扯蛋。你难道不该对什么事负责吗?&rdo;

&ldo;什么‐‐&rdo;

&ldo;听着，汤姆，公司里人人都知道梅雷迪思是条鲨鱼。大家叫她&lso;吃人精梅雷迪思&rso;、&lso;大白鲨&rso;。人人都知道她在加文的保护之下，可以为所欲为。她想干的事就是下班后同出现在她办公室里的漂亮伙计玩摸下身的游戏。她喝上两杯酒，脸有一点发红，就想要人家效劳。不管碰到的是送货员也好，实习生也好，年轻的会计也好，什么人都行。没人能说什么，因为加文认为她走路不沾地，脚底干净得很哩。所以说，这事公司里每个人都知道，怎么就你不知道?&rdo;

桑德斯听得目瞪口呆，无以作答。他两眼看着卢伊恩，卢伊恩站得离他很近，弓着背两手插在口袋里。桑德斯脸上能感觉到卢伊恩呼出的气息，但却几乎听不到卢伊恩在说什么，就好像他的话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

&ldo;嗨，汤姆，你在这同一座楼里走来走去，你和我们大家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你知道什么人在做什么，却偏要爬上楼，跑到她的办公室里去……你对会碰到什么样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梅雷迪思什么都做了，就差公开向世人宣布她想和你干那个了。整整一天，她都在碰你的胳膊，向你递那些别有用意的小眼神，捏捏你，&lso;噢，汤姆，又看到你真太好了。&rso;现在你却对我说，你不知道在那办公室里会发生什么事吗?你真够浑的，汤姆，你是个饭桶。&rdo;

电梯门开了，他们面前是底楼大厅，大厅里空无一人。在6月黄昏消逝着的天光下，大厅里正变得越来越暗。外面下着毛毛细雨。卢伊恩向出口走去，但随后又转回身来。大厅里回响起他的声音：

&ldo;你明白吗?&rdo;他说，&ldo;你在所有这些事情上的表现就像个娘们，就像她们惯常做的那样，&lso;谁，我吗?我可从来没打算那么做&rso;，&lso;噢，这不是我的责任。我从来也没想到，如果我喝醉了，亲亲他，跑到他的房间去，躺在他床上，他就会对我干那种事，噢，天哪，不。&rso;这都是屁话，汤姆，都是不负责任的屁话。你最好想想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因为我们当中许多人在这个公司里干得也同你一样卖力，我们不想看到你把这次合并弄砸锅，让我们大家都得不到子公司上市的股份。你装得好像不知道女人什么时候是在讨好你，那行，你想把你自己的生活弄砸了，那是你自己的事。可现在你把我的生活也弄砸了，我他妈的可就不管你了。&rdo;

卢伊恩挺胸抬头地走掉了。电梯门开始关上。桑德斯向外伸出一只手，手被门夹住了，他急忙往回抽。门重又打开。他急忙跑出电梯，向卢伊恩追去。

他抓住卢伊恩的肩膀。&ldo;马克，等一等，听我说‐‐&rdo;

&ldo;我同你没什么可说的。我有孩子，我有责任。你是个饭桶。&rdo;

卢伊恩晃晃肩膀，甩掉了桑德斯的胳膊。他推开大门走出去，顺着马路很快走远了。

就在玻璃大门关上的时候，桑德斯看到玻璃上有金黄的颜色在闪动。他转过身去。

&ldo;我想这有点儿不公平。&rdo;梅雷迪思&iddot;约翰逊说。她正站在他身后20英尺远的地方，靠近电梯。她穿着体操服‐‐海军蓝的紧身裤和短袖圆领紧身衫‐‐手里提着体操袋。她看上去很美，身上明显地透出一种色迷迷的春意。桑德斯感到紧张。大厅里除了他们两人外再没有别人了。

&ldo;是的，我想是不公平。&rdo;

&ldo;我是说对女性。&rdo;梅雷迪思说道。她把体操袋甩到肩上，这动作扯起了她身上的圆领紧身衫，露出紧身裤上端的腹部。她摇摇头，把脸上的头发往后撩撩，停了一会儿又说：&ldo;我想告诉你，我对这一切感到抱歉。&rdo;她不慌不忙、十分自信，几乎是昂首挺胸地向他走来。她说话的声音很低沉。&ldo;我从来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汤姆。&rdo;她走近了一点。她慢慢地向前挪动着脚步，就好像桑德斯是一只可能会被吓跑的动物似的。&ldo;我对你只有最温柔的感情。&rdo;又走近了一点。&ldo;只有最温柔的感情。&rdo;走得更近了。&ldo;如果我仍旧想要你的话，汤姆，我就忍不住。&rdo;走得更近了。&ldo;要是我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的话，我表示道歉。&rdo;这时她已经走到非常近的地方，她的身体几乎碰到了桑德斯，她的乳房离他的胳臂只有几英寸远。&ldo;我真的很抱歉，汤姆。&rdo;她柔声柔气地说，好像动了感情。她的胸脯一起一伏，两眼朦朦胧眬的，带着恳求的意味抬头望着他。&ldo;你能原谅我吗?求求你了。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