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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ldo;跟我来，华生!&rdo;雷斯垂德说，&ldo;快走。我们没有多少时间。&rdo;

我跟着他走出主法庭，下楼来到地下室。这里没有丝毫舒适可言，就连油漆也难看而破损，大概是专门为犯人，为告别了上面那个大千世界的男人和女人设计的。雷斯垂德以前当然来过这里。他领我迅速穿过一道走廊，走进一个贴着白瓷砖的房间。天花板很高，只有一扇窗户，墙边放着一圈长凳。长凳用许多木板隔开，坐在上面的人便被孤立起来，不能跟左右两边的人说话。我立刻知道这就是犯人等候室。也许福尔摩斯在庭审之前就被关在这里。

我们刚进来，门口就有了动静。福尔摩斯在一位身着制服的警察押送下出现了。我立刻冲到他面前，差点儿就要拥抱他，但我知道他会认为这只是在已经很多的侮辱上再添加一份。虽然如此，我跟他说话时，声音还是哽咽了。&ldo;福尔摩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被不公正地逮捕，受到这样的虐待……实在是超越了任何想象。&rdo;

&ldo;这真是太有意思了。&rdo;他回答，&ldo;您好，雷斯垂德。事情出现了奇怪的转折，是不是?您是怎么看的?&rdo;

&ldo;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想，福尔摩斯先生。&rdo;雷斯垂德低声说。

&ldo;其实，没有什么新鲜的。看来我们的朋友汉德森花言巧语地骗了我们，是不是，华生?不过，别忘记了我其实多少料到了这点，而且他对我们还是有帮助的。以前，我只是怀疑我们误打误撞地触动了一个阴谋，它比一桩旅馆谋杀案不知道险恶多少倍。现在我对此确信不疑了。&rdo;

&ldo;可是，如果你陷入囹圄，身败名裂，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又有什么用呢?&rdo;我回答。

&ldo;我认为我的名声不会受到影响。&rdo;福尔摩斯说，&ldo;如果他们处我死刑，华生，就由你来说服那些读者，让他们相信整个事情都是一场误会。&rdo;

&ldo;您可以对这一切轻描淡写，福尔摩斯先生，&rdo;雷斯垂德低声吼道，&ldo;可是我要提醒您，我们的时间很有限。对您不利的证据似乎是无可争辩的。&rdo;

&ldo;华生，你对这些证据是怎么看的?&rdo;

&ldo;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福尔摩斯。那些人看上去彼此并不相识。他们来自全国不同的地方，对所发生的事情看法却完全一致。&rdo;

&ldo;不过，你们肯定更愿意相信我，而不是我们的那位朋友，以赛亚&iddot;克里尔，是不是?&rdo;

&ldo;当然。&rdo;

&ldo;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对哈里曼巡官说的才是事实真相。我走进鸦片馆，克里尔向我走来，像招呼一个新顾客那样招呼我‐‐也就是说，既热情又谨慎。有四个男人躺在床铺上，半昏半醒，或假装如此，其中一个确实是霍拉斯&iddot;布莱克沃特勋爵。当然啦，我当时并不认识他。我假装来花四个便士买货，克里尔一定要我跟他到办公室去交钱，我不想引起他的怀疑，就按他的要求去做。刚一进门，就有两个人朝我扑来，抓住我的脖子，反剪我的双臂。其中一个我们认识，华生，正是汉德森本人!另一个头皮剃得光光的，肩膀和胳膊像摔跤手一样结实，力气也跟摔跤手不相上下。我动弹不得。&lso;你太不明智了，福尔摩斯先生，竟然敢来干涉跟你无关的事情，而且竟然相信你能和比你强大得多的人较量。&rso;汉德森说，或大意如此。与此同时，克里尔端着一个小玻璃杯走近我，杯里是一种气味难闻的液体。某种麻醉剂。我无力反抗，只能由他们把它灌进我的嘴里。他们有三个人，我只有一个。我没法拿到我的手枪。药效几乎立刻就发作了。房间开始旋转，我的双腿一下子变得瘫软无力。他们松开手，我瘫倒在地。&rdo;

&ldo;这帮魔鬼!&rdo;我愤怒地喊道。

&ldo;后来呢?&rdo;雷斯垂德问。

&ldo;我什么也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华生在我身边，那种毒品的药效肯定特别强。&rdo;

&ldo;您说得很好，福尔摩斯先生。可是对于我们听到的阿克兰医生、霍拉斯&iddot;布莱克沃特勋爵，以及我的同事哈里曼的证词，您又作何解释呢?&rdo;

&ldo;他们都是串通好了的。&rdo;

&ldo;可是为什么呢?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百姓。&rdo;

&ldo;确实不是。如果他们是普通百姓，我倒更倾向于相信他们。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三个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竟然在同一时间从黑暗中冒了出来?&rdo;

&ldo;可是他们的证言是讲得通的。在法庭上没有说过一句值得怀疑的话。&rdo;

&ldo;是吗?我不敢苟同。雷斯垂德，我就听出了好多破绽。就从那位善良的阿克兰医生开始吧。他说当时天很黑，看不见是谁开的枪，同时又振振有词地说能看见枪在冒烟，您不觉得这很令人惊讶吗?这位阿克兰医生，他的视觉肯定是非同寻常。还有那个哈里曼本人。您会发现有必要去核实一下白马路上是不是真的有人抢劫银行。我觉得这未免过于凑巧了。&rdo;

&ldo;为什么?&rdo;

&ldo;如果我要抢劫银行，会等到午夜过后，街上行人稀少的时候。而且我会选择梅费尔、肯辛顿或贝尔格莱维亚‐‐那里的居民会在银行存入足够的钱，值得去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