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亦非原书女魔头,怎能辣手摧草?
盛公子这辈子有幸,不会让她再糟蹋一遭了。
这般想定,笑娘便将那字帖原样合上,预备第二日交还给盛轩,断了他的念想便是。
可是第二日恰好赶上了孙先生休沐,书塾停课一天。
笑娘见不到盛轩,却被继父叫到了书斋。
昨日也是赶巧,盛轩将那卷字帖交给笑娘时,恰好被从胡氏房里出来的褚慎从院墙轩窗里探看到了。
若是在早先,褚慎倒是乐见其成‐‐小儿女自己有意,做父母的成全就是了。他一个军营里出来的汉子,压根就不拘小节。
可现在他知了盛家父母的意思,怎么容忍那盛公子与自己的女儿私相授受?
他虽然撞见,却不好直接撞破,毕竟笑娘是个小姑子,还要脸面,若是她对盛公子也有意,自己说得太过,她以泪洗面,郁郁寡欢该如何是好?
胡氏不是个能装事的,又在喂奶。褚慎不想告知她,让她心烦生火。
这么一来,褚慎一个昂扬七尺的男儿,竟然难得辗转了一夜。
但这事儿又不能迟疑,要尽早止损。
于是褚慎斟酌了一个早上,命寒烟将笑娘唤过来。可面对笑娘这么个沉沉静静的小姑娘,他对付乔伊的那一套瞪眼睛喝骂,又是不好用得……
笑娘从来没有见过继父如此云山雾罩地闲扯,待褚慎一边翻书现看,一边说了第三个男女私相授受没得好下场的典故后,实在忍不住了,干脆替继父点破。
&ldo;爹爹,你可是看到了女儿有何不妥,想要指正女儿的不是?&rdo;
褚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畅快说道:&ldo;那倒是没有……只不过我昨日无意中见盛家公子似乎给了你什么……&rdo;
笑娘倒是淡然一笑道:&ldo;盛学兄送了一套他家的字帖,给我和妹妹临摹。只是那字帖里的字形太深涩,恐怕我和乔伊都临得吃力。是以我本预备今日要还的,可是正赶上先生休沐,原还在发愁,如此一来,便请父亲代劳了。
说着,她命寒烟将那字帖拿来,递呈给了褚慎。
褚慎压根没想到继女竟然是掰黄瓜蘸酱,这么嘎嘣脆。一时间酝酿了许久的人生格言都没法施展,噎在了嗓子眼处。
他沉默了一会,道:&ldo;说起来,也是为父耽误了你,我若非商贾,你该有个大好的姻缘的。&rdo;
笑娘觉得母亲胡氏这辈子当真是走运,从破庙里救出了个磊落的君子。
褚慎先是怕自己私相授受,如今又自责,显然是在盛家父子那碰壁了,便将错处归结到自己的身上。
若是不知他的背景,笑娘自然也无从劝起。不过这位原书英年早逝的将军,驰骋漠北塞外荣光,岂是那几个关内迂腐的读书人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