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笑娘接着扯谎道:&ldo;我昨日听过路的针线商人说,他刚从淮山那边过来,那里好像爆发了时疫……若是父亲能赶在圣旨前,领着随风去淮山附近转一转,便有了推脱借口,谁也说不出什么了。&rdo;
褚慎听了这话,没有再出声,而是低头沉默地去想。
若是笑娘所言不假,这的确是个能说得出的借口。
天子得了龙子,自然是如龙珠般庇护。若是说随风刚从疫区出来,只怕他没有染病,天子也要拒之不见,不准随风踏入京城半步。
事不宜迟,既然想到了法子,要早早运筹才行。
第二天,褚慎便宣布,随风的外祖母有亲戚在淮山,他如今考得了功名,自然要去母家探看一二。
淮山离此不远,他待随风去了几日便可回转了。
胡氏不疑有他,只替随风装了新衣,打点了父子二人的行李。
褚慎选在上午街市最热闹的时候领着随风出发了。随风如今是镇里的名人,自然人人见之,都要跟褚慎道贺。
褚慎也是大张旗鼓地告知众人,自己要领着儿子去淮山探亲。
只是随风在走的时候,跟笑娘有些依依不舍。
笑娘少不得安慰他,虽然去了险地,可是父亲会小心看顾着他,只在淮山过了路牌,并不会进入乡镇。他是个福大命大的,绝不会一命呜呼了。又不是回不来,可别搞这些抱大腿舍不得放开的阵仗。
随风听了,果然收起了难舍难分,冲笑娘翻了个白眼,便头也不回地上马车离去了。
再过了半个月,果然圣旨宣告要召见年少的贡生入朝。
县丞亲自去褚家一问才知,那两个倒霉父子不在家里呆着,非要跑去了淮山,听闻那里的疫情愈来愈厉害,乡县道路全由重兵把守,禁止疫区的人跑出来。
而褚慎也来信了,说是自己带着儿子想出来时,被官兵喝止了。随风这两日不大好,有些发烧,他也担心儿子是否感染了疫情云云。
这天子召见个小孩,也无非是心血来潮图个新鲜。听闻感染了疫情,唏嘘之余,便也只能盼着上苍垂怜这小小文曲星,助他度过这场浩劫。
至此以后,日理万机的天子哪里还会记得这些个事情,就此也就不提了。
不过这番风头过后,褚慎却是一人从淮山回来了。
胡氏问起,他只说随风的母家舍不得,便留他住上些时间。
可私下里,他却跟同党笑娘袒露了实情,说是在淮山遇见了她的祖父莫龚成。
原来褚慎到了随风到了淮山,并没有往乡镇里去,为了避开时疫瘴气,只在附近的深山里打猎野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