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灏走后,又有人接踵而至,那便是上官灏的舅舅兵部尚书汤步亭。汤步亭依照汤淳所说来向童明月赔罪。他虽然心中不愿,但是父命难违,不得不提上厚礼来到了驸马府门前。童全自然又是歉意又是忐忑地说驸马被招进宫中之事。
汤步亭皱了皱眉,但是莫名又心下一喜。虽然父亲汤淳深谋远虑远胜于自己,但是也没必要让自己如此低声下气地来给一个黄毛小儿陪不是。他心中始终介怀童明月娶了公主抢了汤家的好事。又觉得除了驸马这个身份,童明月又有什么家世可倚仗凭恃,何所多惧?
想及此处,汤步亭丢下贵重礼物,甩手而去不提。
再说上官锦。上官锦见过瑶琴之后,归心似箭。刚回到驸马府就被告知说驸马亦在找她,她不觉一喜,急问驸马现在身在何处?听到了却是驸马进宫去了。她自然知道驸马进宫去了,难道还没回来吗?细问之下,方才明白过来,原来林秀君应诏进宫,童明月知道后刚回来又折了回去,竟未踏进家门一步。
上官锦亦心中疑惑,不知道林秀君进宫所为何事?不再做无益多想,她急急收拾停当,坐上马车往宫中而来。
而此时延熹宫中,童明月尚未等到听宣,便径自闯进殿来来。她刚刚听到林秀君口中说出“甘愿为妾”四个字,心痛莫名。自己曾答应过秀君,她始终是自己的夫人,却没想到……!
她心中有些激愤,但是见到太后,还是恭敬行礼,“请恕臣莽撞之罪。”
林秀君没想到童明月会突然出现,她泪水涟涟地看着来人,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童明月走到林秀君的身边,跪在了她的身侧,给了她一个心安的眼神。
太后却也吃了一惊,她没想到童亦旻会突然来了。她知自己所为确实有失情理,于是便点了点了,没有怪罪童明月的擅闯之举。
太后问道:“你不同意什么?”
童明月拜一拜道,“太后,秀君亦是臣明媒正娶的妻子,……怎可为妾?”她自称为臣已是在心中站了边。
太后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便听童明月接着道:“论理,秀君才是臣的发妻。抛弃发妻,臣岂不是成了不仁不义之人。当初臣曾亲口答应过秀君的父亲、臣的岳父,要好好照顾秀君,让她终身有托,若此时弃她而去,臣又是不忠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也恬为这驸马之位。”
此话严重,听者都心中一震。林秀君看向童明月眼中尽是绵绵深情。
太后面色赧然,尴尬不已。但是又不觉愠怒起来,这个童亦旻倒是伶牙俐齿的很。不过他不惧皇威不肯抛弃发妻之举倒是令人敬佩,可是熙宁……?熙宁这傻丫头!太后心中一叹再叹。但是话已经说出,怎好幡然而悔?
太后冷下脸色道:“既然你与林秀君如此恩爱,那你与熙宁又是什么?她不是你昭告天下娶的妻子吗?”
童明月一怔,她狠了狠心,“公主之恩,无以为报,只能……”
“只能如何?”
“只能死而后已。”
太后震怒,“你这是什么话,是在威胁我吗?”太后冷笑了两声,“好你个童亦旻,……”
童林二人见状,皆拜伏在地。
林秀君心中抖个不停,赶紧哭求道:“太后,夫君并无此意。我愿意为妾,请太后息怒。”
童明月却心如刀绞,她咬了咬牙,“太后,臣不敢。但是若是让秀君为妾,臣死也不会同意的。”
林秀君抓住童明月的胳膊,眼中有泪,脸上却带笑,“夫君,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只要还在一起就行了。”
童明月摇了摇头,闭口不言。若自己答应,恐一辈子都活在自责当中。
太后见童明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中怒意更盛,“你不要以为熙宁认定了你,我便不敢把你怎么样。兆国之内,岂能没有再配得上熙宁公主的驸马?”她大喝一声,“来人啊……”
“住手”
又一声高呼,众人皆看向入殿之处,却见熙宁公主一脸泪痕地走了进来
上官锦走过童明月身边,恨恨地看了童明月一眼,上前对太后重重一跪,“皇祖母,纵还有千百好男人可以配得上熙宁……”她顿了一顿,看向虽然高高在上却也只是爱护自己心切的老人家说道:“但我只认准了她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