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和顾夕,绝对不会的。”
“这么坚决?”
“是啊。”
塔塔大约是看出了丁邱闻兴致不高,于是就没有继续地追问,她离开了柜台,继续去货架前做事,而丁邱闻一时间陷入了沉思,随即,他又告诉自己:吃一顿饭没有所谓,不要把计划之外的社交当做负担,让自己无故地受累。
徐嘉乐发给他好多手机消息,说:我准备睡了,我买了生元宵,你晚上回来煮几个吃,白袋子里是玫瑰馅的,红袋子是芝麻馅的。
说:你收银总是站着,对腰不好,闲的时候坐一坐。我看你的药没有多少了,我今天打算去找邢主任,再给你开点儿药。
还说:那你忙吧,我真的睡了,爱你,每时每刻都爱你。
丁邱闻把手机塞进了围裙的口袋里,他转过身去,长吁一口气,他看见了咖啡机的金属配件上的咖啡渍,于是,去水池前拿洗净的抹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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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有限倾诉-03
丁邱闻等在急诊大厅的角落里,任由救护车的警笛一声一声入耳,他看到了来回疾步奔跑的医生、护士,看到软了腿瘫坐在瓷砖地板上的家属,他还看到有个孩子被大人抱进来,小臂处折断的骨头穿破了皮肉。
丁邱闻强忍着不适,埋下脸,闭上了眼睛。
他睁开了眼睛,发现地板上一滴一滴的血迹还在,这时候,有一位上了年纪的保洁员拎着拖布走过来了,丁邱闻走到几米以外的自动贩卖机前,投进去两枚硬币,买了一瓶纯净水。
天气很热、很干燥,这半封闭的室内尤其闷热,丁邱闻打开水喝了两口,胃里才终于好受了一点。
他很想去找徐嘉乐,又生怕这不是时候,他只能趁着抢救室门边没人的时候凑上去,向门里张望,他看到了很多穿着深绿色分体护士服的人,眼睛有些花。
有医生告知病人急救无效死亡,病人的母亲没有嚎啕大哭,而是静默着,晕倒在了丁邱闻的脚边,丁邱闻把手提包挂在了臂弯处,蹲了下去,和医生一起搀扶起她。
后来,站在门边的丁邱闻浑身都发软,冒着虚汗,他难以想象徐嘉乐怎样日复一日目睹人间的死别,难以想象他怎样将这些复杂的情绪消化,徐嘉乐从门里走了出来,他戴着蓝色帽子和口罩,没有看见站在门和墙壁接壤处的丁邱闻。
徐嘉乐走得很急,他大步迈向走廊的另一端,几秒钟就不见了踪影,再过十几秒,他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堆表册。
一抬眼,他看见丁邱闻站在两米之外;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开襟短袖、帆布鞋、旧牛仔裤,手上提着一直没有舍得扔掉的皮包;他对着徐嘉乐笑,只是微弯起唇角,神色温柔,笑得收敛。
这一刹那,正处在极其紧张的情绪中的徐嘉乐,忽然想把丁邱闻揽入怀里,拥抱他。
然而,忙碌的徐嘉乐只能说:“你先等等我,我忙完就出来,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