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只是时辰较以前短了,&rdo;公仪疏岚注视她,忽而脚步一停,&ldo;郡主?&rdo;
&ldo;啊?&rdo;慕听筠跟着止步,茫然的仰头望着她。
公仪疏岚唇线稍弯,果见慕听筠眼神沉溺,表情懵懂。他眯起眼睛,视线停留在她嫣红的嫩唇上,心尖一阵悸动,嗓喉干涩。
微微闭了闭眼,他温声说:&ldo;你发上有一瓣桃花。&rdo;说着,抬起手来将那瓣桃花取下。
随着清冽气味的靠近,他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明明只是寥寥几字,却如同精心酿制的多年老酒,让人迷醉,慕听筠忍不住捂住耳朵,痴痴地望着他。
墨芜简直要看不下去自家姑娘那副沉迷美色无法自拔的模样,刚要出声提醒,就见公仪大人食指蜷起,敲上姑娘的额头。
慕听筠捂住额头,霎时清醒,还带了些可怜的神色,&ldo;夫子,您又敲我。&rdo;
&ldo;我走了,郡主在宫里好好玩耍。&rdo;公仪疏岚官袍衣袖轻动,朝辛嬷嬷小施一礼,辛嬷嬷矮身回之。
慕听筠过了好久回才过神来,不由得捂住面颊哀叹,对着夫子犯痴,简直没脸了。
公仪疏岚步履安闲,走出宫门,已见久泽在那候着。他翻身上马,却不着急离开,手掌平展开来,掌心一瓣粉软桃花静静躺在那儿。
他行经裕辰街的客家酒楼,远见永昌伯之子邓琚益在门口的台阶上披发乱袍,疯疯傻傻,高举着酒瓶往嘴里倒。
他皱了皱眉,正要驱马绕行,忽听那男子张口呼道:&ldo;什么福宜郡主,她、她算哪棵葱,若不是她那脸蛋还不错,小爷会去提亲,呸!竟敢拒绝小爷,哪天小爷非将她压、压在身下嗷!&rdo;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刃擦过他的左脸,留下一丝血痕。
公仪疏岚踩着步子走去,寒霜覆面,眼睛里隐隐含着令人胆颤的杀意,骨节分明的手里还捏着一把短刃。
邓琚益刹那间酒醒,惊恐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束手无策,撑着气势干嚎,&ldo;公仪疏岚,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朝官,竟敢、竟敢当街对本公子动手,你是不想在夙京城待下去了吧!&rdo;
&ldo;呵,&rdo;公仪疏岚轻笑,俊美异常的面容却带了丝嗜血之意,&ldo;那又如何?即便你是永昌伯的儿子,但也是白身,我身负士族,杀了你,皇上最多夺了我一身官职,而你呢?&rdo;最后几句话,他附在邓琚益耳边轻喃,犹如春风拂过般的语气却让邓琚益冷汗涔涔,说不出话来。
他此时内心错愕惶恐密密交织,望着近在迟迟的男人,几欲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冷清孤傲的公仪疏岚。
公仪疏岚直起身子,从他身后的柱子上拔出短刃,&lso;噌&rso;的一声让邓琚益又是一哆嗦。
&ldo;若让我再听到你胡言乱语,这刃上就不会这么干净了。&rdo;平静的语气里,全然是浓浓的煞气。
公仪疏岚将刀扔给久泽,面目恢复一贯的淡然,策马离开。路上的行人纷纷让路,彼此相视一眼,更远离瘫在地面的邓琚益,夙京城处处是世族贵胄,沾染上一个都能让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苦不堪言。
久泽搓搓脸,好容易一脸呆愣恢复正常,他有多久没见过公子发火了?上一次还是四年多以前,在公仪老太爷的排位面前,公子答应入朝,鲜见的怒容满目。
霍伯霖政务繁忙,这两年,太后有意渐渐放手朝政,让他独自处理一些重要事务。不乏有挑拨离间者,但霍伯霖亲理朝政后,越发认清文宰相在朝中党羽众多,还有因他年纪尚幼而虎视眈眈的王公,好在内有贤煜亲王,外有外祖一族悍将,才使得朝廷处于微妙的平衡状态,他也愈加亲近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