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微微一颤。
眼眶红着,心里却蔓延着无力感。
可最后,谢宇奇被判故意杀人。也仅十一年刑期。
不说他三十岁就能出狱,就算他坐牢坐到死亡那天,也并不能挽回任何事情。
那个爱打扮爱跳舞,爱笑爱热闹的陆琴扬,就是回不来。就算沈苏愿意去做任何事,她也回不来了。
雨后的山极静,只有风声。
沈苏抹干净脸上的泪,不好意思地抬眼,从陆谦怀里轻挣出来:&ldo;你是来看长辈嘛?&rdo;
她换了话题,陆谦没有接话。
短暂沉默,他不知在想什么,随口说:&ldo;我妈葬在这里。&rdo;
她&ldo;嗯&rdo;了声,猝然地抬眼,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六角亭昏暗光线下,空气带着荡暄浊的清泠。
陆谦脸色阴郁,声音却轻松地说:&ldo;我五六岁大的时候,她查出来胃癌晚期,没办法手术,化疗也治不好……不用这样看我,早就不伤心了。&rdo;
手机铃声响起。
他接起电话,简单地应几句,挂断。
&ldo;走吧,车开进来了。&rdo;
车灯晃过一道光束,绵绵细雨轻飘飘地斜下,才知道雨从来没停。
陆谦把沈苏的伞拿在手里,撑着自己的伞。
今天外面天很冷,车内开着暖气。司机是他家里雇的,一位姓林的中年人。只有难得要回父亲家的时候,陆谦才会让林叔来接。
坐进去,浑身暖洋洋的。他报了沈苏的家里地址,车开起来。
陆谦刚从车子后备箱拿了两瓶矿泉水喝餐巾纸,把一瓶递给她喝。又拉起她的裤管,去看膝盖上的伤口。
摔倒蹭到石块刮出的鲜红的伤,还好,不算太严重。
沈苏低头看着,心下微动。
她竟然希望那跤能摔得很严重,身上疼得厉害就能让她心中好过点。
瞬间,明白自残的人是怎么想的。
她抬眼,就看见陆谦一直打量着她。&ldo;疼不疼?&rdo;
&ldo;不疼。&rdo;
&ldo;不疼?&rdo;他拿矿泉水湿润纸巾,小心翼翼地按压擦拭黏着裤子纤维的伤口,把脏东西都尽量擦掉点,认真嘱咐,&ldo;回家就拿纱布包起来,不要碰水。&rdo;
沈苏的外套在体温跟暖气下渐渐被烘干,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她整天什么食物都没吃,又哭了半天,难免疲倦得不行。她点点头,嗯了声。
陆谦见状就把肩膀挪过去,语气低柔:&ldo;先睡会儿,很快就能回家了。&rdo;
沈苏犹豫下,也就听话地靠过去,合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