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修离开了以后,剩下的两个人就开始各自抱怨起下半学年的课程,以及将来的展望。
“说起来,彦磊,你将来准备做什么呢?”费澜问。
费澜支着下巴想了想:“毕业就工作吧,也有可能留校一边做助教,一边读研……”
雷修这时候一脸疑惑地走了回来,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你刚才见到谁了?”费澜问,让雷修特别在意的人会是谁呢?
雷修摇了摇头:“应该是……我看错了,那个人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入场吧。”彦磊打断他们的话,抬了抬手腕,演奏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维尔达之前就开过演奏会,不过那次他们都没有去听,倒是在新闻里看到过,全场气氛非常热烈,这会儿亲临现场,费澜还是被吓了一跳。
一般而言,这种演奏会上,听众大多是中年人或者老年人居多,当然也有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来听的,不过总的来说,人数是不多的。至少,在高咏夏举办演奏会那会儿是这样的情况,听众们也无一例外都是衣着得体的礼服而来——老实说,在这里,他倒是有点被吓到了。
雷修倒是不客气地一下子笑了出来:“维尔达真是大小通吃,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开什么明星的演唱会呢。”
费澜不由得跟着笑:“你是不是很久没开演奏会了,嫉妒维尔达啊。”
雷修本来是笑着看着一堆学生样子的女孩子,这会儿转头看向费澜:“你别说,我还真是有点嫉妒,凭什么我们开演奏会就都是大叔大妈来听,他一开,大半的听众席都被小姑娘给占了。”
“还是赶紧入座吧,”彦磊赶紧将这两个人请进去。
并不是特别好的位置,雷修有些不满地皱皱眉头,不过维尔达也不知道他们要来,所以也只能将就一点。
演奏会还没有开场,但是气氛已经非常热烈了,其中还夹杂了不少国外的听众。维尔达可以说现在最红的年轻钢琴演奏家,所以也可以理解一下这热烈的气氛。
演奏会很快就开始了,刚才还闹哄哄的小姑娘们一下子安静下来,维尔达走上台,在钢琴前坐下来。
“他弹的曲目是什么?”雷修坐在椅子上问。
坐在费澜旁边的彦磊翻看着曲目单:“第一曲是《唐璜的回忆》……这是中国的曲子吗?”
“这是李斯特根据莫扎特歌剧《唐璜》改编的钢琴曲《唐璜的回忆》,没想到维尔达第一首就弹这个,”费澜支着下巴看着已经在钢琴凳上坐下的维尔达,“不简单啊。”
“哼。”雷修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
彦磊困惑地看向费澜:“他怎么了?”
费澜向彦磊解释:“《唐璜的回忆》是小修的成名曲,他就是靠这首在国际上一举成名的。”
“哇……”彦磊钦佩地看着雷修,雷修虽然说是老师,但是总体给人懒懒散散的感觉,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成名历史,现在听到费澜这么说,恍然有一种“这个人真的是演奏大师啊”的感觉。他又转头看向费澜,“这首曲子很难吗?”
费澜点点头:“这是一首很艰涩的曲子,不论是节奏还是技巧,难度都是非常高的,老实说,一般的演奏会上还真的很难听到这首《唐璜的回忆》,它被称为世界十大难弹曲子之一。”
“是、是吗?”
“《唐璜的回忆》是李斯特众多改编曲中的精粹,技术之艰深,场面之宏大,在原作的丰富表情上制造出惊人的气势。”费澜看了雷修一眼,“小修的演奏是以精准的手法和把握到恰到好处的节奏闻名,所以对《唐璜的回忆》来说,可以说是最适合的演奏者了。”
“开始了,”雷修的话音刚落,从维尔达的钢琴上,第一个音符就从他指尖流泻出来,悠扬的琴声在维尔达高超的琴技下展现出来。无论是右手大跨度琶音还是大跨度跳跃、反向音阶都在他的指下完美无缺。
彦磊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音乐会,只看到维尔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翻飞,几乎无法想象人类的手指会如此的灵活,而在这样的弹奏下,带着灵魂的幻想曲就这样飞展开来,虏获了所有人的心。
仿佛是具有魔力一般,维尔达就像是君临此地的君王,他的手指如同有魔力一般左右着所有人的情绪。人们的喜怒哀乐仿佛都由他所控制一样,而人们的视线就像是被定在了他的手指上一样,无法移开。
彦磊看向身边的雷修与费澜,两个人的表情与这里的不同。
并不是说他们听地不认真或者心不在焉,而事实上,他们好像比这里所有的人都听得认真,但是在他们脸上看不到其他人所表现出来的惊艳与着迷,而更像是评审在仔细审查一般。
“来了……”费澜忽然说。
一段高难度的音符从维尔达的指下流泻出来。
“什么?”彦磊下意识地问。
“这是这首曲子里最难的一段八度间加三度旋律,”费澜在仔细聆听完以后,露出一个笑容,“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地用双手跨越为几乎为整个钢琴的键盘,其中有一大段右手的小三度半音阶行进加左手的符点伴奏。”
“他弹的怎么样?”彦磊一点也听不懂费澜的话。
这次说话的雷修:“果然,维尔达虽然表现地不错,但是在这里还是不行。”
“小修的手法要比维尔达更加娴熟,这段对小修来说已经不算困难了,”费澜赞许地点点头,“不过维尔达比几年前要进步的多,我还以为他为了这些活动把弹琴给荒废了,看起来他是下了苦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