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退了,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磕得我生疼。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令我更紧张了。
这笑……
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好诡异啊。
&ldo;你啊,总是这般糊涂。&rdo;
他扶起我,微用力好让我靠在门上,弯腰用袖子给我擦了擦落入身上的灰尘。
我眼皮跳得极厉害。
他他他这是怎么了,我怕……
他没有束发,如瀑布般的青丝垂了一肩,几缕阳光透着窗户撒了上来,柔和极了,偏于这么冷清的人做这么近似于讨好的事情。
我慌乱中瞅一眼,摆在桌上的吃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方才混进厨房的时候,锅碗瓢盆都盖了一层灰,那情形简直是凄惨得不忍心看了,冷灶不像是曾被生火,煮过东西的模样,那么……这些饭菜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难不成,这个人会妖术?!
&ldo;怎么了?你脸色这么苍白,哪儿不舒服么。&rdo;他颇关怀。
抬手间还不忘拿方才替我擦了灰的袖子,又抹了一下碗。
寒得我……
&ldo;这些都是你亲自下厨做的?&rdo;
&ldo;正是。&rdo;
我抬头,望着他类似慈悲的神情,嘴角微勾,浮现出救苦救难普度众生的笑容。
我觉得……
非常的可疑。
这个人,莫不是想用妖术变出来的食物让我吃了拉肚子,或是想下药毒我?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于是,围着他转了一圈,重新对此人进行鉴定与评估。
我不认识他,而他认识我。
我与他并不熟,追溯到几年前……小李子说我也贴身伺候过他,然后在他冷宫的这段日子里又抢走了皇上,闹了小矛盾后自己又甩下他溜了。他在冷宫呆了这么长时间无人问津,怕多多少少也有我的过错在里面。
他理应恨我的,所以对于眼前站着的这个拿着箸,捧着碗,望着我表情有些手足无措的人,我则抱着观望的态度。
这个华公子从我醒来……
就表现得异常古怪的,他亲手做的东西……
我该吃,还是不该?
恩,值得深究。
其实,我就是一个吃软怕硬的性子,俗点儿说就是贱。
在我不饿的时候,或者在我非常饿却又不敢吃的时候,两种人却分别有两种全然不同的态度来对付我。
若是皇上,任由我怎么口头拒绝,他也当作没听到,挽起袖子捧着碗,一勺接一勺的喂,我拒绝得越义正言辞,他喂得越欢畅。事后就抱着我,摸背给我顺气,仿若这么一摸一摸,就能把我的气给消了一般,这叫先当头一棒灭了威风再来个怀柔政策,而且他批奉折的风格与这极为相似。
而,眼前这个芳华,相比之下子啊,就柔了不少。
他这会儿,把手里的白米饭搁了,呆坐着看了我半晌,徐徐走了,后来也不知道从哪儿弄出了一大碗烧锅肉,喜滋滋的捧来给我,看我不接,又转身背对着我连箸都用开水烫过了一遍,一声不响的端来,全摆在我面前。
我瞅了一眼,色香味俱全,而且还是肉……
容我再怎么内心抗拒,也难敌食欲,一时间欣喜若狂,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老爷儿们似的捞起袖子,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还未塞进嘴里,最后仅存的理智又唤醒了我,我挑起眉,瞅了他一眼,挽着袖子,把那一块放在他碟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