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为了颜至?&rdo;苍歧忽然问。
云吞一愣,不知他是如何想起的这人,低头扯着衣袍,将袍角扯的皱巴巴,又一点点抻平,&ldo;嗯。&rdo;
&ldo;非见他不可?&rdo;
云吞点点头,他没看见苍歧眼底一闪而过的猩红,向来无风无浪的黑眸刹那间狂风大作。
苍歧活了数万年,曾因为屠尽夏氏而被迫背上焚骨之痛的毒,遭受着日夜的碎骨焚身的痛楚,但那时苍歧也并未觉得有此时此刻这般难忍,难以忍受他的小孩儿心中想着别人,不能将他抱进怀里,揉进骨子里不分离。
他的手紧紧握起又猛地松开,又握起,几次反复之后,苍歧拉住了背对着他的云吞。
云吞身体僵住,浑身涌起一种毛骨悚然的害怕,但握着他的手什么都没做,只是将温暖而又静谧的修为送入他的身子里,抚平他胃里的灼热,安抚他受了惊吓的心口和神魂。
片刻后,云吞静了下来,将手缩回了袖子里。
宽厚的手掌轻轻落在他脑袋上,仅是轻柔的一碰就收了回去,&ldo;去吧,做你想做的。&rdo;
云吞明亮的眼睛望着被夕阳拉扯的修长身影,嗯了一声,重新走进了屋子里。
李肃中的是鸠毒,一瓶毙命的那种。
方怀蹲跪在地上,伸手抚摸他的脸,&ldo;傻不傻,既然已经决定当了负心人,又何必做得这一出,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rdo;
他从李肃的脸上摸到手上,掰开他紧握的拳头,在里面摸到了半片喜服的碎布。
布上用暗红色的绣线绣了一把窄背细刃的长刀,这是方怀的武器,他只会用刀。
李老爷被新媳妇扶着,不知从哪寻了个竹竿朝方怀头上就敲,狠狠敲下去,方怀直愣愣跪着,连躲都不躲。
细若无骨的银丝在半空截下那根竹竿,细细的银丝犹如钢韧傲娇一甩,将那竹竿生生砍断一半。
云吞约莫是吐过,心情正起伏不慡,微仰着头,道,&ldo;鸠毒无药可解,就算你们现在吊着他一口气也是将行就木,离死不远&rdo;
李老爷浑浊的眼睛睁大,指着方怀,颤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硬是从胸腔里生生憋出个难听哑涩的音,&ldo;滚!&rdo;
听云吞这么说,方怀眼里瞬间掉出眼泪。
云吞看了苍歧一眼,不紧不慢道,&ldo;滚也可以,但李老爷,我们若是滚了,您也就可以准备棺材给令子准备后事吧。&rdo;
那老头闻言几乎要将眼珠子瞪出来,一口气憋在胸口,双腿发软,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李老爷几乎再也站不住,将半截竹竿撑在地上,嘶哑求道,&ldo;神医,你是神医,是你救活了那贱人,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rdo;
云吞对神医两字颇为受用,眼睛一亮,又眯起来,人畜无害道,&ldo;好说,只是救令公子的仙糙我昨日恰好送给方怀,就是您说的那贱人,只要他给,我这就救令公子。&rdo;
第51章颜大侠腰粗吗
云吞说罢,方怀只觉得怀中凭空多了一物,他惊愕的捂住胸口,眼尾舒展洇出一丝喜色,对云吞是仙人深信不疑,撑着床站起身,因为刀伤还未完全愈合又几番大悲大喜,整个人像孤魂游鬼般的憔悴,&ldo;公子,您说的是真的?他、他的毒还能解?&rdo;
&ldo;的确可解&rdo;,云吞无意识将手拢在腰前,指尖缩在袖口里所有若无的在腹部打圈。
李老爷一把老骨头咯嘣响着,顿时老泪纵横要给云吞跪下,不过被云吞指挥银丝及时扶住了,云吞对这东西的听话很满意。
自以为是功臣的银丝飘了几圈,谄媚的贴到云吞头上,假装自己是一缕银发,无风自扬。
苍歧觉得自己的兵器愈发的不要脸起来,这东西是他真身演化而来,或多或少带着他的神思,会受他的情绪影响,但他反省自身,似乎也没有这么奴颜媚骨,怎化出这么个没脸没皮的东西。
殊不知银丝本就没脸,根本不像这位帝君的本身,处处还放不下自己万年神祇的身份,总觉得自己脸皮很值钱似的。
云吞伸手拨了拨头发,将银丝和墨发撩到耳后,&ldo;李老爷莫要跪我,仙糙在方怀手中,您去问他要就行。&rdo;
&ldo;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起来骗我公公!&rdo;那新媳妇尖着嗓子,扶着李老爷,将半个身子藏在老头身后,探着一只兰花指叫道。
云吞被她那尖声刺的耳膜疼,沉着脸道,&ldo;骗你又如何,反正死的人不是我相公,守寡的人也不是我。&rdo;
&ldo;你‐‐&rdo;,新媳妇穿着大红的裙子,没给她增添几分艳色,反而将人显得庸俗难看,丝毫比不上方怀俊秀,云吞印象里的姑娘家应该是他那姑姑家的小黄鸡,呸,小黄鸟,化成人形时小家碧玉,除了有些叽喳,不过看在是鸟的份上可以原谅,这才是姑娘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