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我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人轻飘飘的掐住母亲的脖子,院中的一根竹块突然穿过她心口,我猛地瘫坐在地,母亲就这么直直的倒在我脚下,那股血腥味是那么清晰可闻。
他说,待会会有人带你走,记得好好修炼,我会回来找你的。
我死死的瞪着他,想要记住他的样子,被一股狂风刮到了墙上,彻底晕了过去。
我感觉很冷,从小每个月圆之夜我都会发病,母亲从未带我去看过大夫,只是每个时候一直抱着我,那时候就算很难受,但也是暖的。
梦中母亲出现了,但是她只是一直看着我,然后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再也消失不见。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干净的小木屋,几个人突然闯了进来,然后围观着,说原来这就是太师叔带回来的人,居然是个五灵根,这不就是个废物吗?
他们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好奇到鄙夷与嘲讽,或许早已习惯了别人的眼神,我开始日日做噩梦,梦中母亲一次次被那些怪物杀死,还有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脑袋越来越疼,好几日滴水未进,一个人忽然出现,给我喝粥,唉声叹气的给我喝那些药汁,幼时纵然生病也从未看过大夫,因为家里没有那么多银子,熬一熬便也过去了,这是我第一次喝药,他们说药都是苦的,我却感受不到任何味道。
他叫白术,是灵宗的外门弟子,说我是被灵宗的太长老带过来的,不过我是五灵根,在他们修行界是最没有天赋的那种人。
母亲说他也是仙师,我在想,如果我够厉害,是不是可以找到他,然后报仇!
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唯独关于母亲,一股仇恨滋生的越来越大,大到我每日都不敢入睡,我怕再做噩梦,怕看到母亲惨死的画面,一切仿佛历历在目。
他们时常过来骂我是废物,丢弃一些不要的东西,我慢慢了解到灵宗是很大的宗门,无人教我引气入体,我亦感觉不到他们所说的灵气。
白术说淬体池可以锻炼人的筋骨,说不定可以改善人的体质。
每日夜里,我趁无人之时前往淬体池,那里的水很清,但一触之便似筋骨寸断一般,痛彻入骨,一瞬都让人难以忍受。
可慢慢的便也就麻木了。
他们说修行界强者为尊,那就唯有变强,才能完成心中所想。
我去藏经阁看书,他们亦是同情或者鄙夷,直到一个女孩出现,同样是鄙夷的眼神,他们叫她小师妹。
她说我没有正眼看她,其他人便将我扔进淬体池,鞭子火辣辣的打在身上,我默不作声,已经习惯这一切。
淬体池很疼,好似所有筋骨被一根根挑断,我并未认错,也从未没做错,纵然低头,日后也是如此,那便为何要低头。
女孩突然走了,我听不见她说了什么,便晕了过来,纵然感知已经麻木,但躯壳却承受不住淬体池长时间淬炼。
再次醒来时身上的鞭伤已经好全,不留丝毫痕迹,白术说这是小师妹给的丹药,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哪怕内门弟子都拿不到。
他说小师妹只是嘴硬心软,小女孩都是这样傲气,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一次在门市里买到一块竹简,分不清为何会看到它,只是不想里面竟是一本修炼秘籍。
我去藏经阁翻阅过许多典籍,深知只有剑修对灵根的要求较低,对修炼者的体质要求反而更高,引气入体并未特别困难,因为每日夜里都会去淬体池淬炼,所以秘籍于我而言修炼起来还算顺利,纵然有不解的地方,也只能自己领悟。
再次看到她是在宗门小试上,我想进入内门,只有这样才能进入藏经阁的第三层,与其他鄙夷的视线不同,她的眼神很干净,没有同情怜悯,也没有嘲讽。
她很高傲,并且言语鄙夷冷漠,但是眼神很干净清澈,好像我与她是一样的,可我们却不是一样的人。
在门市里与莫华有了冲突,我从未想过如何,只是厌倦了那些无事生非的人,他却死了,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做的,我没有解释,这个世界上言语才是最苍白无力的辩解。
她却站了出来,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可是她明明很讨厌我。
闭关三年,我开始去山下做试炼任务,我习惯一个人,极少与人同行,穆师姐时常会过来送东西,她眼中亦是同情与怜悯,但已无关紧要。
一次试炼我遇到一座小型灵石矿,还有许多天材地宝,过往也遇到过许多东西,到底是身外物,并无任何让人触动。
时隔五年,再次遇到她是在天纪森林,里面迷雾能使人陷入幻觉,她将我当成妖兽,我怕伤着她,只能闪避。
她天赋很好,亦很努力,从不似表面那般贪玩爱闹。
亦如有些人一样,看似谦和有礼,实际内心叵测,大师兄的偷袭我没有避过,为了快速制服那头四阶妖兽已经耗费了不少灵力,秘籍的短板就是如此。
可我从未想过她会与我一起跳下来,梦中母亲又出现了,一幕幕那么刺眼,那寒彻入骨的疼痛再次袭来,可是身上又很暖,可是母亲已经死了。
发现她在消耗自身灵力替我取暖,那一刻我迟钝了会,她让我不要异想天开,的确是异想天开。
大师兄的敌意不知从何而来,但并不重要,等时候到了我便会离开灵宗,亦不用再守那些戒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