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的速度轻快,在正式抵达战场之前,侦察排长率先带着侦察排的战士们开着四辆摩托车侦查敌情。
在周卫国开着指挥坦克,率领整支坦克与摩托化协同作战部队赶到时,侦察排长正好率领侦察排返回,并带来了日军的情报。
“营长,二一六团的情况不太妙,二一六团团长负伤撤离战场之后,整个团没有了统一的指挥,再加上进攻汇山码头时是二一六团的三个营是分别从三条路进攻的。
撤退的命令传达到三个营的时间并不统一。
所以这三个营的进退并不是一致的,趁机反扑上来的日军就是抓住了二一六团的这点破绽,猛追猛打,二一六团的断后部队因此伤亡惨重。”
周伟国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问道:“日军现在在什么位置?”
“汇山码头与东百老汇路的中段。”
说到这里,侦察排排长继续道:“营长,鬼子只要过了中段,再往前,恰巧是东百老汇路与汇山码头区域间的一片开阔广场,正好避开了周围的巷子,那是咱们的战车部队进攻的绝佳位置。”
周卫国道:“这么说就连老天爷都要帮我们灭了这只鬼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侦察排继续扩散出去,随时传递日军动向。”
“是。”
侦察排长离开之后,周卫国立马将方胜利与甄有为等将领聚拢过来,安排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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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团此刻还在紧急撤离之中。
原本的撤退还算井然有序,留有断后的部队,掩护主力部队后撤。
只是随着反扑的日军连续的猛追猛打,断后的部队伤亡惨重,一时之间整支有序撤离的队伍逐渐地演化成溃败之势。
眼见队伍的情形越来越糟糕。
团长负伤昏迷被抬离战场之后,中线进攻队伍的最高指挥权落在了一营长的身上。
望着从汇山码头下来,倒了一路的同伴的遗体,一营长恨的是咬牙切齿,就差一点,眼看着就能拿下汇山码头了,结果功亏一篑。
此刻队伍更是陷入了被动,随着断后部队的崩溃,追击的日军与二一六团接触的尾部几乎成了单方面的虐杀。
“妈的,组织队伍断后,断后,再这么跑下去都得死!”
一营长几乎吼破了嗓子,最终也只是靠着平日里的威望聚集了一个加强排的队伍。
一排长苦涩道:“营长,都撤了,三营是率先撤的,担任预备队的二营刚准备上来接应,就被沿途的日军阻截住,现在咱们营是落在最后方的一支队伍。”
一营长喝道:“我知道,我只问你们一句,怕不怕死?”
“不怕!”
所有的将士,包括方才开口的一排长,全部回答得斩钉截铁。
一营长欣慰地笑了,他长舒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手枪,高喊道:“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这次咱们二一六团攻打汇山码头,虽然功亏一篑,但也打出了咱们二一六团的风采,可眼前像他妈什么样子?就快演变成全团的溃败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们二一六团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进攻汇山码头换回来的“英勇”二字,怕是就要变成羞辱了。”
说到这里,一营长指了指仍旧在撤退的部队,吼道:“所以,他们可以退,我们不能退!我们这些人是二一六团最后的防线与尊严,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把追击的小鬼子阻击在这里,掩护主力部队的后撤。”
“你们能不能做到?”
“能,能——”
将士们怒吼道,吼声完毕,也不用一营长再多做指挥,连忙就着不远处的一道工事抢修起来。
三十来个残兵很快便躲在工事后,摸着兜里只剩下不多的子弹,与手上甚至有些发烫的步枪。
坚决的目光之中折射出必死的决心,死死地紧盯着从不远处追击过来的日军部队。
一营长缓缓举起望远镜观察敌情,他发现了太多的东西,有鬼子的轻机枪,还有后续的掷弹筒,甚至还有一辆鬼子的铁王八,在轰鸣声中开进。
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不可避免地在一营将士们的心底滋生。
一营长深吸了一口气,给全体将士打气道:“怎么地,怕了?”
“营长,我们不怕,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二十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营长重重的点了下头,正要开口表扬两句,却看到开口的原来是队伍里边年龄最小的一位战士,今年似乎才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