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恩惊讶地问:&ldo;沈女士,你怎么在这里?&rdo;
沈如磐没有出声,视线定定地停留在萧与时的身上。萧与时感受到背后的异样,转身看过来。
两人目光相接,场面一时有些微妙。
她内心有波动,紧蹙着眉。而他高挺地站着,未曾挪动脚步,始终和她保持一米的距离。并且他凝视她的目光,冷静又悠远,就像清泉缓缓抚过青石,极轻极淡,毫无波澜。
这种对比,无形中给她一种感觉:刚刚的讨论,大局已定。
沈如磐觉得应该先由自己打破沉默:&ldo;我无意听到了二位的谈话,你们提到的世界冠军,是我。&rdo;
&ldo;但‐‐&rdo;她抬高声音,带上几分硬气,&ldo;我是不是世界冠军,和实验有什么关系?实验筛选志愿者的标准究竟是什么?是身份,还是病症?如果是身份,为什么一开始不设报名门槛?&rdo;
面对一连串质疑,萧与时的面色平静如常,开口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任何波澜:&ldo;实验旨在消除普通人的病痛,让他们恢复正常活动,而不是支撑专业运动员高强度的体育竞技。&rdo;
&ldo;这恰恰说明医疗技术亟待提高。&rdo;沈如磐起身与他争辩,&ldo;全世界有许多饱受伤痛折磨的运动员,他们和我一样,久治不愈,面临被迫退役的困境。两位要做的事是兼顾各方需要,提高医疗技术。从这个方面来讲,我的加入更能体现实验的医疗价值。&rdo;
她如此能言善辩,多少让人感到意外。萧与时深深地看她一眼:&ldo;提高医疗技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我建议你寻求长期治疗,不可寄希望通过一次性手术治愈。&rdo;
&ldo;长期治疗动辄年,我等不起。&rdo;
&ldo;时间重要还是身体重要?&rdo;
&ldo;我现在面对的问题,绝非你这个简单的二选一就可以概括总结。否则答案那么明显,我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柏林?&rdo;
萧与时打住,无声地看着她。
沈如磐不觉得自己说错,等待一分钟,见他不作声,以为他不近人情,便将渴求认同的目光投向费恩。
费恩清清嗓子打圆场:&ldo;hsiao,你一向很忙,先走吧。&rdo;又对沈如磐说,&ldo;你的情况比较复杂,我考虑几日再通知你最后的决定。&rdo;
萧与时未再看她,转身走了。
沈如磐的心中万般不愿意,也只能先回去。
她离开医院时,见到一辆高端商务车停在路口,车头贴着天体物理与空间科学研讨会议的通行证。
她的脸上露出犹豫,见车发动起来,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去,大喊:&ldo;请等一等!&rdo;
车刹住。车窗降下,露出萧与时的侧脸。
她来到车边,俯下头:&ldo;萧先生,我能不能再耽误你一点时间?&rdo;刚才急忙奔走,脆弱的脊柱突然受到牵拉,她疼得不行,乃至说话气息不稳,声音也轻轻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