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就这么激动么。”顾盼升轻笑。他松开了她的裙摆,然后伸出胳膊揽过她的腰。鹿呦呦趴在他的胸膛上,鼻尖擦过他男人身上昂贵的西装布料,又听到了他对自己说的话之后,羞得连耳尖都红了。她手忙脚乱地从男人的身上撤回来,又把自己的裙摆铺开,把下半身盖得严严实实的。“顾总,你把……还给我可以吗?”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连被他抢走了的东西是什么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她脸皮薄,不像他那么不要脸,明明做出了这么变态的事情,却仍然没有丝毫内疚,搂着她的腰不肯撒手。“还给你什么?”顾盼升明知故问。他的西装口袋里还揣着她的内裤,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不想还给她了。窃听器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却触及不到她的温度,而这一小片柔软的布料上,却沾着她的体温。“就、就是被你揣起来的那个……你知道的啊!”鹿呦呦急得不行。她一个小姑娘,哪里好意思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儿,把那两个字说出口。“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顾盼升铁了心要欺负她,“不说清楚可不行。”“明明就是你拿走的,你这人怎么能——怎么能不承认!”她想说,你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可惜,她没有骂人的习惯,也害怕把他得罪了,以后在圈子里混不下去,所以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顾盼升松开了她的腰,任由她一直往后缩,直到退到沙发扶手上。他看到女孩柔软的双手死死地揪着裙摆,她低着头,几滴透明的水珠砸在她白嫩的手背上,静谧的空气里只剩下她细弱的呜咽声。她终于被他欺负哭了。鹿呦呦活了十九年,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她初中高中都跳过级,所以年龄小,个子也矮。但是她人长得漂亮,学习好,不爱说话,特别招男生喜欢。高二时被学校里的不良少女堵在教室里欺负,那些女孩扯她的头发,撕她的书,又用水性笔在她的脸上写字,但这些校园暴力对她造成的伤害,都不及顾盼升对她做的一半。那时候她没有哭,而是带着被撕坏的书和脸颊上的侮辱性文字,直接去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她成绩拔尖,重点中学最看重的就是成绩,不到一周就给那些不良少女下了处分,为首的女生被学校开除。鹿呦呦以为自己是一个很能忍住眼泪的人。但是这一次,她错了。她真的忍不住了。前几次被欺负过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喷涌而出。她哭得停不下来。看到她掉在手背上的泪珠子之后,顾盼升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快感竟然比以往强烈了好几倍。虽然她经常被他欺负得红了眼眶,但掉眼泪还是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顾盼升想着,这样一直欺负她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于是便难得好心地将西装口袋里的东西还给了她。鹿呦呦迅速从他的手里夺回了那条细软的粉色,然后吸了吸鼻子,像被猎人追狠了的小鹿一样,瞬间钻进办公室的卫生间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她仔细地将门反锁,委屈地坐在马桶上撩起了裙摆,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这种强烈的对比让她羞得没脸见人。明明做出这种可恶事情另有其人,但是躲在卫生间里哭鼻子的人却是自己,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喝着咖啡,神色平淡、衣着光鲜。鹿呦呦穿好之后,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泛着红的小鹿眼睛怯生生地向外张望。她看到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过去。想到坚持过这一顿晚餐,就能彻底结束这一段不正当的关系之后,鹿呦呦咬了咬唇,然后心一狠走了出去。顾盼升看着她一点一点地蹭到自己身边,伸出手想去牵着她,却不料被她灵巧地躲开了。他也不恼,转身直接往门外走。鹿呦呦乖乖地跟在他的后面,距离并不算远。她跟着他进了电梯,然后去停车场,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十分乖顺地坐进了他那辆贵得吓人的超跑副驾位上。“想吃什么?”男人一边问她,一边启动了车子的引擎。“随、随便什么都好。”她只想快点吃完了回学校。顾盼升微微侧眸,看着低着头绞着裙摆的女孩,她的声音很弱很小,透着一丝被欺负怕了的委屈意味。“随便啊……”男人故意将尾音拖长,句末还带着戏谑的笑意,然后继续道,“我最近刚好对日料的女体盛有些兴趣,你愿意做我的餐盘么?”闻言,鹿呦呦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僵住了。她曾经在纪录片拍摄艺术的专业课上,看到过导师放的日本料理纪录片,有一节专门介绍了日本特色的“女体盛”。用容貌昳丽的裸体艺伎来做盛料理的容器,即是日本的传统料理,更是日本的一种传统文化。这种传统与文明社会的相容度暂且不提,但确实依然在上流社会的宴会中存在着,而且似乎还颇受欢迎。“顾总……对不起,”她瘦弱的肩膀抖了抖,连声音都带着呜咽的感觉,“我不应该在心里骂您神经病,我错了,请您别这样对我好不好。”顾盼升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盯着前方的路,看起来是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听到她说自己是“神经病”的时候,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跟你开玩笑的,别怕,”他柔声安慰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居然在心里这样骂过我,下次再想说我什么,不用憋在心里,直接对我说出来就好。”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喜欢看到她哭出来的样子,已经是一个很病态的嗜好了。可是听到她骂自己的时候,顾盼升竟然觉得这种兴奋感胜过一切。“不不不,我以后在心里也不敢了,您、您别生气。”鹿呦呦噤了噤鼻子,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向他保证。“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顾盼升笑着说,“不信的话你可以骂我试试看。”“……。”鹿呦呦猛地抬起头,看着男人带着笑意的英俊侧脸,总觉得这像是什么圈套。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最难搞。第一种是聪明的人,第二种是不要脸的人。巧的是,顾盼升恰好是那种又聪明又不要脸的人,她哪里斗得过他。想到自己曾经吃过的亏,鹿呦呦自然不敢再说话了。“你不问我为什么不会生气?”见她不说话,顾盼升反问她。“为、为什么?”说实话,她也有些好奇。“因为我喜欢你啊,”他开着车,超跑在公路上平稳地开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看到你的眼睛,我就能幸福得死过去又活过来,有时候我也在怀疑,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毒。”“我没有……”她被男人直白的话吓到了。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当面告白。“我知道你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顾盼升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心绪有些凌乱,忍不住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超跑的车速瞬间就翻了一倍,不一会儿就超了好几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