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提出异议:&ldo;除非鬓影见过云繁君……但若云繁君的身份被看穿了,应该就不能安静地躺在这里喝汤药了吧?&rdo;
我问道:&ldo;你怎么知道云繁是安静地躺在里面,而不是被五花大绑地关在里面?&rdo;
南瓜反驳:&ldo;要真五花大绑了,难道不是应该在牢……&rdo;
望遥估计听不下去了,打断南瓜的话道:&ldo;我们得进去看看。&rdo;
我道:&ldo;我可以变成飞虫进去看看。&rdo;
望遥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的可信度。好在他还是相信我的实力的,点头道:&ldo;速去速回,不要轻举妄动,我在外面等着你。&rdo;
我觉得自己的变身术已经炉火纯青了,不过,当然,仅限于变成飞虫。
我飞到榻前紫铜浮雕的屏风上,看到鬓影正坐在床头扶住昏迷的云繁,玲珑正一勺一勺将汤药递到云繁嘴里。喂了半晌,汤药估计只灌进了一半。鬓影又扶云繁躺下,倒也没多做停留,又急忙和玲珑出了房间。我也随之飞了出来。
南瓜对我汇报的情景表示大为困惑,望遥也是不解,但值得欣慰的是,云繁的真实身份似乎并没有暴露,鬓影也应该没有将云繁五花大绑送进牢房的打算。
于是,我们三个只好就这样先散了,望遥负责去打听鬓影独独带走云繁的经过,南瓜负责守在这里监视,我负责变成飞虫再次尾随鬓影。
可跟踪鬓影根本没什么作用,因为自从出了厢房,她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刺绣,绣的还是一幅颇为复杂的锦簇花团。她一坐便是几个时辰,在达到我所能维持的变身时间的极限时,我只好飞了出来。
此时,已是傍晚。
我、南瓜和望遥围坐在桌边,对今天的异常状况提出了几个假设。假设一是鬓影对云繁一见钟情,假设二是云繁曾经救过鬓影,或与鬓影相识,假设三是鬓影认错了人,误以为云繁是她失散多年的兄弟或是伴侣。假设一和二分别被我和望遥否决,南瓜对望遥的否决没什么异议,却对我一口气否决了假设一表示出了奇怪的不满。
&ldo;为什么不可能是一见钟情?你不要因为自己没有对云繁君一见钟情就否定别人也不可能好吗?&rdo;
这话正好戳中我的痛处,我无言以对,但仍硬着头皮坚持这是只有在说书先生的口中才会出现的老旧桥段。
不过不管是哪种假设,好在云繁已经平安回来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等他清醒过来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我在抱着这种期待焦急地等待了三天之后,终于等来了云繁醒过来的这一天。
这天正下着霏霏细雨,我撑着南瓜不知从哪找来的一把硕大的油纸伞,第二十八次走过东苑,假装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
我一直盯着云繁所住的厢房,所以当撞到站在院子中央的挺拔身影时,着实吓了一跳。我没敢抬头,连说了几声&ldo;对不起&rdo;之后,就急急绕过去。谁想走得太急,脚下一滑,噗咚一下摔在地上。
这一跤摔得不轻,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爬起来后,正巧那身影转过脸来。蒙蒙雨帘之下,隔着一层水汽的,正是这几日夜夜出现在我梦里的那张脸。可此时水雾迷蒙,倒令我有些分不清了,分不清是否仍在梦里。连云繁一向明亮的眼,也变得有些混沌迷离。
好在这声音,仍是一贯的清朗。
&ldo;路滑,小心。&rdo;
我还来不及回一句,云繁就转身走了。我急忙跟上去,拉了他衣袖,&ldo;你醒了怎么不来找我们?望遥可担心了!&rdo;
云繁偏过头看我,眼里竟有些迷茫:&ldo;望遥?&rdo;
我愣了下,打趣道:&ldo;不是睡得太久都睡傻了吧,连亲弟弟的名字也不记得了?那你呢,你叫什么?&rdo;
云繁竟认真地想了会儿,摇摇头道:&ldo;对不起,我不认识。&rdo;抬脚又要走。
这玩笑可开得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