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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页(第1页)

小白兔迷茫地看向他俩。梁旭沉默片刻:“和他无关,房警官,他只有八岁小孩的智力,你不要和他计较。”房灵枢现在要是能爬起来,真会一刀捅死梁旭。别的事都可以原谅,诱骗没有是非观念的残疾人算什么意思?一阵刺痛,他真把伤口气裂了。梁旭在前面指挥小白兔:“看看他伤口,手脚轻一点。”小白兔含着眼泪:“警察哥哥,你别动了,再动你要死的。”房灵枢无言以对,梁旭真是有本事,拐骗了一个智障为他犯罪,又把警察也挟持了。他看着小白兔轻手轻脚地揭开他的纱布:“没有事,没有事,哥哥说不流很多血就没有事。”说着还给他吹吹。房灵枢真是败给这对脑残组合了,一个是变态一个是智障,哪一个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衡量。他靠在小白兔手上,眯眼向车窗外看去。已经是重重山路,他们已经进入了山区。梁旭显然是仗着野战车暴力破围,又趁着临潼警方追之不及,已经逃离了县城。至于他们现在逃到何处,房灵枢还要思考。“梁旭,现在我在你车上,你还带着个傻子。”房灵枢问他:“下一步你想干什么。”问得好。梁旭诚实地回答他:“不知道!”作者有话要说:房爹:被迫把儿子给出柜了,还是在同事面前,怎么办,很绝望。梁旭:问得好,不知道!此心一同洪庆山郊外,搜索已经有序展开,三千多公顷的国家森林公园,说白了其实大部分都是野山,野山才符合保护的理念。但对搜救来说,就显得异常困难。房正军看看天气,似乎就要下雨,不由得更加担心:“按理说灵灵这么精的脑子,怎么也该留下一点线索。”别人面前他要镇定,邹凯文面前,他忽然有种亲人般的解脱,不由自主问他:“你说他会不会真的伤到动不了?”“不至于。”邹凯文立刻答他:“我看了事发录像,灵枢是镜面人,刺伤的地方在常规心位,不会有事的。”他的确冷静有度,房正军先不管是男是女,只在心里想,难怪灵灵能和他处得来,此人确实心有方寸,看他神情态度,急归急,分寸一点不乱。灵灵要是个女孩,这男人真正可以托付终身。这话宽了房正军的心,而后面一句话,邹凯文没有说:对房灵枢来说,右边是心,左边是肺,如果捅成气胸,恐怕危险不减于心脏受损。只是以嫌犯的体格和他的病历来看,未必有这么强的力量。而且房灵枢在受伤之后还能大口呼吸,翻车追击,这表示他肺部没有太大损伤。邹凯文只能在心中祈祷,祈祷梁旭还有良知,他是临床外科硕士,有基本的应急救援能力。——其实也是天方夜谭的想法,没有犯人会在逃亡过程中停车搭救人质。但他心中还保留着一点希望,他虽然没有面见梁旭,但凭房灵枢对他的描述,能以人格魅力感染灵枢的,决不可能只是逢场作戏。哪怕不为了良知,只为了利益,梁旭如果足够理智,就应当救援房灵枢,因为一个健康的人质能够换取更多谈判的筹码,人质垂死对挟持者来说,没有什么好处。梁旭在秦都所表现出的犯罪智商,令邹凯文足够相信,他拥有判明局势的能力。也正是因为如此,邹凯文似乎隐约猜到房灵枢想要做什么——设身处地,如将灵枢换成是自己,恐怕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大好机会。困境往往是示弱的良机,而示弱意味着侵吞原本不可能获得的利益。但那实在太冒险了。一小时前。山路颠簸,小白兔于心有愧,贴心地用手扶着房灵枢的头,一路上他也不辞辛苦,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时不时还给他喂口葡萄糖水。其实没必要托着,梁旭给房灵枢捆上了束缚带——这原本是给失控的病人用的,房灵枢现在又是病人又随时可能失控,用个束缚带没毛病,虽然他不是因病失控。小白兔分析不了这么多,小白兔还是老老实实地扶好房灵枢,免得他伤口颠簸疼痛。房灵枢无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捅轻一点,也没有现在这些麻烦事。”小白兔琢磨了一会儿什么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的脑子一会儿灵一会儿不灵,暂时猜不透这句高大上的成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后面的他能听懂。“我错了。”他又道歉,“可是你要打死哥哥。”“我没想打死他。”房灵枢闭眼:“我瞄准他大腿的。”“你骗人。”小白兔指责他,两个手还不敢松开他的脑袋:“你要打死他的。”这个小兔崽子眼还挺尖……房灵枢承认,那一刻他是真动了杀心,他的确是瞄准了梁旭的脑袋。总共开了两枪,一枪对头,一枪对胸。梁旭当时危险性那么高,挟持人质还开枪射击,医院已经有人受伤,用官话来说就是情节极其恶劣,态度极为嚣张,当场击毙他一点儿都不亏。可惜情况太乱,他手臂又受伤,没打中。反正只要是对梁旭开枪那结果永远是不中,房灵枢恼怒地想,梁旭这个王八蛋是个狗毛的天煞孤星,他是寿星投胎吧?别人没有看清,这个小兔子倒是看清了。大概越单纯的人就对杀气越敏感,这和小畜生差不多。人感知不到的东西,猫猫狗狗一瞬间就能反应过来。房灵枢懒得和这个智障争辩:“对对对,我就算想打死他也是他活该,我不打死他,他就要打死别人,明白吗?你哥哥自己作死,能怪谁?!”小白兔被他长篇大论的辩驳惊呆了,小白兔说不出话了。他委委屈屈地低下头,还不忘了托好房灵枢的肩膀。得想办法松开束缚带,房灵枢想,我又不是傻逼,还一直让你捆着?匕首就在小白兔手边,刚才梁旭飞刀过来,小白兔生怕刀刃划到房灵枢,把匕首放在腿边了,这孩子心地倒是真好,收匕首还知道把刀刃对着自己。房灵枢睁开一只眼,开始扯蛋:“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这个小白兔会答:“我不是小朋友。”“名字。”小白兔看看梁旭,梁旭头也不回,他咬咬嘴唇:“罗晓宁。”“哦哦,罗晓宁,你跟你小兵哥哥关系挺好啊。”这话小白兔就爱听了:“他对我最好。”又说:“没有哥哥,我就死了。”“别听他胡说。”梁旭在前面插口:“他是植物人,一直昏迷,我碰巧把他弄醒了而已。”哇噢,这就很奇幻,你这是在和小房警官博同情啊?植物人能让你少判两年吗?房灵枢这头说话,那头偷偷地用手指触碰腿侧——果然枪没了,手机也不见了,梁旭把他的东西全搜走了。他促狭地向小白兔k:“你们俩……打过啵儿没?”“打啵是什么?”“就是,哎呀,亲亲嘛,他么么哒你也么么哒。”房灵枢使劲儿八卦:“你长得这么萌,我不信他能把持得住。”小白兔迷迷糊糊地懂了,顿时整张脸都红了。梁旭头大,只好又插嘴:“他什么都不懂,你不要乱说。”“害什么羞啊梁变态。”房灵枢嘲他:“我又不是瞎子,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这么变态,别说他不是你亲弟弟,他就算真是你亲弟弟,我也信你敢把他给上了。”梁旭一言不答,他猛然一个s弯,房灵枢和小白兔都被他晃得惊叫一声。“别胡说。”他沉声告诫房灵枢。“好行行行真你妈暴力。”房灵枢不想惹他,他又去惹罗晓宁:“你们俩认识几年啦?”罗晓宁毫无知觉,他想扳手指头,手又扶着房灵枢,算了半天,他看看梁旭:“五年。”梁旭闻言才觉得不对,他要出声阻止,已经晚了。……五年。这样巧。没人说话了,房灵枢在思考罗晓宁的答话,梁旭也在沉默。陡然地,房灵枢痛呼一声。小白兔吓得一抖:“怎么了?”房灵枢咬着牙:“没事,好像扯到蛋了。”梁旭:“……”小白兔手忙脚乱地揭开纱布,登时眼泪汪汪地看梁旭:“哥哥,他流血了。”房灵枢虚情假意地安慰他:“不要紧的,你别妨碍他开车。”一点血,只要胸肌稍微用力就可以挤出来,傻子就是好骗。梁旭果然头也不回:“他没事,你扶着他就行了。”房灵枢也配合地点头:“不要紧的,晓宁,我忍得住。”罗晓宁不敢说话,只是看着房灵枢掉眼泪。他天性纯良,最怕看人家受伤受痛,当时慌乱之中把房灵枢刺伤,他已经后悔得要死——梁旭一直教育他做错事就要学会承担,这杀人大错如何承担?罗晓宁是亏得不懂“以死谢罪”四个字,但他真是恨不得抹脖子道歉了。房灵枢未醒转时,梁旭教他扶好病人,罗晓宁在房灵枢榻前跪了一路,就怕他不醒。一见房灵枢醒来,何止是大喜过望,什么事的高兴也盖不过这一件,连他彼时正在逃亡也忘了。现在房灵枢在他面前装坚强,罗晓宁真是一盆眼泪都要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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