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二时半,回家以后,即接到他的问候电话。又谈了约一小时。幸好妈妈已酣睡。
我知我遭殃!
深秋一个星期四。我自课室外望,天上起了鳞云。又似鲭鱼背上的斑点。我正在做着翻译。
四时下课,没到上班时间。勇行来电,他生病看医生。
我想陪他看医生。他力拒无效。
坐电车去。他住十三。‐‐这不是他父母家,因父母各自有另一个家庭。
十三似远,距我处隔了淀川,彼此在两岸。其实又近,坐电车去,过河便是。
在医务所,才知勇行不勇,极怕注射。老在哀求:「医生,可否不注射?你可加重药,或给我苦药。」
「不,重感冒还是一针准见效。」
「真的不愿……」
不肯就范。
医生训斥:「你做食店,卫生重要,必须痊愈才可上班。」
又望向我:「在女朋友面前要坚强。」
「好!」今井勇行无奈点头。带恐惧:「不要太用力!」
我握紧他的手。送上战场:「不要怕苦,不怕痛,只怕注射。」
又说:「很饿,吃饭送药。」
我们到了一家&ldo;卵料理&rdo;。餐厅门外是一个大大的蛋头人,店中食物全以鸡蛋为主角。装饰亦是黄跟白。各人开口闭口,均是&ldo;他妈&rdo;、&ldo;他妈&rdo;的。卖奄列饭、蛋炒饭、蛋焗饭、半生熟蛋、蛋面、蛋汤、蛋沙津、汉堡牛肉蛋……,还有黄澄澄的蛋冰激凌。
我不许他吃炒饭。他道:「不要紧,蛋没有生命,蛋是素食。」
「但感冒是不能吃油的。」我为他点了汤面:「你回家好好睡一觉。今天和明天都不要找我。」
他连吃两碗,方满足一笑:「由纪子,你知道吗?我大睡之后醒来,单眼皮会变成双眼皮的。你来看吗?」
「我不来,只有妖怪才这样。」
不知如何,我还是坐电车,过淀川,上班去。我的藉口是不愿迟到。
‐‐但有些事情,是无可避免的。
我实在没有这力气……
我和勇行共渡第一个圣诞。在前一日,我们到鸡波、道顿堀、心斋桥玩。
念高校时,我常与同学来法善寺横丁吃红豆汤。那是有名的&ldo;夫妇善哉&rdo;。他们的红豆汤,豆子颗粒大,不太甜,而且有块黏黏的糯米糕,每客才五百元,还有一小碟盐昆布。即使在节日,亦无休。
电影还没开场,我们四处闲逛。
「快来看,这里有家侦探社‐‐」
我们上前,只见招牌立在大楼门外:「初恋情人侦探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