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虞清晚犹疑着问:“是钟先生吗?”
林森眸光微动,回答:“这个我也不能确定。不过钟先生最近的确在计划回国。”
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浓重的不安感,虞清晚想要开口拒绝。
可她动了动唇,刚想要说话,似乎想到什么,纤长的睫忽而又垂了下来。
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从被容钦华收养的那天开始,她的人生就不再由自己做主。
她所有的软肋,都被容钦华捏在手里。
她不能忤逆他的意思,否则就会为此付出代价。
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一次次地反抗,失败,再到最后彻底失去抵抗的勇气。
这一点,林森知道,虞清晚更清楚。
末了,她垂眸,遮住眼底那抹晦色。
没再多言,只顺从地点头:“我知道了。”
女人的眼睫低垂,模样乖顺,面容透着几分病态的白皙清透,美目却黯然无光。
林森目光微顿,眼眸深处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不忍,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淡声道:“一会儿我会亲自送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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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登船时间还剩几个小时,林森便送虞清晚回容家收拾行李。
老宅里很安静,佣人们井井有条地打理着卫生。
她上到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拿了几身换洗的衣服,装到行李箱里。
很快,房门被人敲响,一个圆脸女人端着餐盘走进来,面目和蔼可亲。
是容家的佣人李姨。
四年前,虞清晚刚刚来到容家时,照顾她起居的人就是李姨。
李姨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是一碗黑漆漆的中药,热腾腾的,散发着清苦的味道。
大概是听说了她要出门,李姨上楼时还特意装了几袋熬好的药带上来,喝的时候只需要热一热。
见虞清晚正收拾行李,她关切开口道:“小姐,衣服带件厚些的吧,最近换季,别感冒了。”
她笑了笑:“嗯,谢谢李姨。”
虞清晚身子弱,只能靠常年喝中药调养着,每到换季,稍微着个凉,都可能大病一场。
不用李姨说,她自己也知道小心。
接过药碗,等放凉些了,虞清晚便端起来一饮而尽。
随着温热的中药顺着喉管滑入胃部,她的细眉也跟着紧紧拧起,五官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