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真反应极快,色变道:&ldo;一定是赵穆干的。果然好一条一计害二贤的毒计。如若他们得手,只需留下一名卫士活口,将死伤者尽数带走,再随意掳杀几个墨门徒众,便能轻易做成墨门伏击的铁案。元宗初来乍到,在邯郸毫无根基,又怎能躲过赵穆的毒手。照情形,那队巡兵应是安排好去善后的,难道,难道赵明雄也是;;;;;;&rdo;
杨枫瞟了他一眼,冷森地道:&ldo;凌真,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这事用不着管它。自明日起,你还是全力寻找毛遂的下落。展浪,明日你便去寻乐乘,着他追寻凶手,不妨把事情闹大一点。邯郸现在暗流汹涌,我这一遇伏诈伤,表面成了中心人物,实则正好跳出事外,冷眼旁观各方势力尽情地表演。&rdo;
第二日,继杨枫当街斩杀赵墨钜子严平后,又一条消息震动了整个邯郸城‐‐客卿杨枫暗夜遇刺,身受重伤,生死未卜。一时间,杨枫成了街谈巷议的中心人物。
已然得到讯息的元宗清晨便入宫求见孝成王,以墨门三百人众一个未少,陈尸街上的尸体迄今无人识得是何人为由,力证伏击非墨门中人所为。接着,直趋城守乐乘处,施加压力让他尽快彻查出究系何人假借墨门名义行刺。紧接着孝成王也对乐乘下了谕旨,只急得身处各方压力下的乐乘叫苦连天,拍着桌案把负责城防的各将领痛骂得狗血淋头,红着眼睛下了死命令。
而自一大早起,便有怀着不同用心和目的的人络绎不绝地前来杨枫处探伤。
杨枫早作好了各项准备。室中生着火炉,两个炉子上熬着药,令满室氤氲着浓郁扑鼻的药气。身上盖着几床棉被,被中塞进几个热水袋,只憋得自己满脸涨得通红,看起来倒象受重伤引发的高烧反应。在室内这种高温下,硬忍着不喝一口水,渴得自己喉咙生烟,料想不过半天功夫定可嘴唇干裂,外人一看正是大量失血的模样。身上缠满绷带,连两手手腕都裹上了,而且还在绷带里淋洒上些鸡血,血迹隐隐渗透出来,看着就瘆人。一有人来,他不是双目紧阖,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就是双目无神地翻着一对死鱼眼,似乎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接上不来。身边的卫士更是不厌其烦的一次次渲染着他身中十数剑,血淋淋的惨重伤势。那家伙表演天赋过人,每每说得声泪俱下,痛不欲生,感染得探伤者或真或假也跟着唏嘘不已。
其实躺在被窝里的杨枫心里也是叫苦不迭,这一番做作把他给憋惨了。燥热,那种大冬天里的燥热令他几欲发狂,好几次他几乎就要跳出来,狂灌上一大桶水,浇熄自外而内那股熊熊烈火。可只能硬捱着,不多时候,简直不用装也是一副死气活样了。
正在数着&ldo;一只羊、两只羊&rdo;苦熬,门外卫士的声音传入,&ldo;乌大少请。&rdo;话音未落,乌应元铁青着脸,急匆匆地带着陶方大步进入房中。一眼见到杨枫&ldo;惨不忍睹&rdo;的样子,心里一凉,疾步来到床前,正待开口,杨枫倏地睁开眼睛,俏皮地朝他睒了睒眼。
乌应元一愣,瞧见四下并无外人的杨枫已将一小团布帛塞进他的手里。乌应元心中大定,假惺惺地探问了几句伤势,又说了几句套话,拱手告辞。
刚要出门,一阵香风,几乎和迎面来人撞上,乌应元退开一步,不由得大是错愕,一脸惶急的郭秀儿提着裙摆,快步跑进房中。乌应元眉峰紧锁,意味深长地向房内扫了一眼,一跺脚,带着陶方大踏步去了。
第三十一章探伤
(终于从医院凯旋荣归了,恢复更新!)
杨枫刚吐出一口长气,闭上眼睛,一阵淡雅的幽香入鼻,他心中一颤,睁眼一看,双目略见红肿的郭秀儿正惶急地站在床前,见到他这副&ldo;奄奄一息&rdo;的模样,眼泪又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悲悯哀伤的神情显而易见。
杨枫心里萦着一股柔情,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流传遍了全身,眼睛也有些儿湿润了,急忙道:&ldo;秀儿,没事的,没事的,不过一点点小伤罢了。&rdo;一开口,自己都吓了一跳,喉咙早干渴得要冒烟,声音沙哑得走了调,几乎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效果。
郭秀儿满面泪痕,哽咽着颤声道:&ldo;杨大哥,还说没事,都伤成这样子了,快别说话,好好歇着。&rdo;
一边的卫士苦着脸又鼓动如簧巧舌,开始大肆渲染,被杨枫狠狠一瞪,恼火地挥了挥手,吓得把底下的话咽了回去,悄无声息地退出屋去。
郭秀儿心情紧张地站在床头,听着她轻轻的抽噎声,杨枫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清了一下嗓子,轻声道:&ldo;傻丫头,真的没事,过几天我就又能活蹦乱跳了。&rdo;
郭秀儿眼中泪光闪闪,回身从身后侍女手中接过几包东西,放在案几上,低声温柔地道:&ldo;杨大哥,这是一些伤药和补品,过两天我再送些过来。&rdo;
杨枫心头一热,轻轻拍了拍郭秀儿的手,郭秀儿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羞赧地一低头,不由惊叫出声:&ldo;呀,怎么连手都伤成这样?&rdo;
杨枫无奈地苦笑,门一响,又是一阵幽香,一道轻俏的人影闪了进来,&ldo;杨枫,你怎么样了?今天上街,我才听说你遇伏受伤的事,这便赶了过来;;;;;;咦,你怎么在这里?&rdo;乌廷芳一进屋,见到站在床前,绵绵切切看着杨枫的郭秀儿,不禁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