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错刀震力,夏扶向后斜飞落地,腿轻轻一屈,几乎挫倒,大瞪的两眼射出狠厉痛恨的光芒,撮唇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啸,一骑马远远奔了过来。
对了一剑,杨枫气血一窒,右臂一阵酸麻,座下的紫骝也感受到一霎传来的压力,清亮的一声长嘶,加速蹿了出去。
匀了两口气,杨枫运起墨子心法,一股柔和温暖的真气流过右臂的筋骨脉络,迅速消去酸胀感,一手抓起大弓,回身劈手就是一箭。
疾奔向夏扶的马儿一声悲嘶,纵跳而起,摔跌在地,鼻子喷着气,四蹄抽抖着,一枝雕翎横贯入脑中,残留在外的半截箭杆赫然在目,一滩黯红色的血渍自马头下慢慢浸满开去。
夏扶瞠目大骂,绰剑提气,咬牙和宋意在后追赶。
破空箭啸不绝,十余点寒星连绵飞向宋意、夏扶。两个人上纵低伏,刀崩剑拍,避开十多枝狼牙箭。只这么稍一滞碍,杨枫一骑马早去得远了。
宋意、夏扶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坚定果侠之人,立刻放弃了徒劳的努力,回身径扑向突出战圈赶来的龙阳君及焦旭、蔡扬三人。
杨枫并不理会后面的战况,加了一鞭,飞骑急赶,狂追前方惶惶遁走的六七骑。他心意决绝,既已动了手,就绝无半途而废之理。那华服少年即使不是太子丹,也定和布衣半老者同为燕丹手下的得力智囊。伤了他们,何啻于先断燕丹一臂,相形之下,宋意、夏扶这样的一勇之夫在他眼里便微不足道了。
前方几人护定了少年、半老者,不敢散佚而走。但那少年肋下着了箭伤,骑乘不得,一名大汉只得抱持着他同乘一骑;半老者骑术又拙劣之极,颠颠倒倒几次几乎掉下马背,还得身旁的汉子援手帮忙控马。不片晌,杨枫已迫近得不足百步。
冷冷将长箭搭上硬弓,幽亮的箭镞瞄向前方,杨枫心中却又一动,回首瞥了一眼,慢慢松开半引的弓弦。
不紧不慢地又缀出一程,看看远离了伏击的战圈,杨枫一声低叱,恰似暴雨打梨花,连珠箭发。马嘶,人叫,转眼,死尸躺满一地,布衣半老者也被一箭透颈,倒毙马下;;;;;;
杨枫兜马来至跌翻在地的少年面前,绕了一圈,冷冷地上下打量着他。
那少年生相纤秀俊美,气韵洒逸,一对眼睛亮如晨星。外表虽看着弱不胜衣,然而很是硬气,强撑着颤巍巍战了起来,身子略躬,忍着重创,毫无退缩怯懦之意地傲然和杨枫对视。
&ldo;你;;;;;;是何人?&rdo;杨枫冷然道。
&ldo;要杀便杀,何必多言!今日天不遂人愿,我所谋不成,也无颜归见太子了!&rdo;
杨枫唇边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ldo;有意叫嚣刺杀龙阳君,再放走几个漏网之鱼,以嫁祸我赵国,引安釐攻赵,使我大赵不得不急于从燕国撤军,就是你们的如意盘算吧?哦,你们最主要目的大概是为免燕丹入赵为质吧?&rdo;
少年紧抿着嘴唇,冷漠仇怨地盯着杨枫,一言不发。
杨枫撇撇嘴,马动了,反手一刀,一腔鲜血冲决而起;;;;;;
&ldo;飕‐‐&rdo;就在杨枫拨转马头之际,两支羽箭,森然向他噬去!
第二百章血搏
(不好意思,考虑不周,不敢再钓诸君胃口了,还是先交待清楚小杨一行大梁的命运吧,以免文章有脱节错落之嫌。闲话少叙,且看‐‐)
宋意、夏扶皆为刚烈果决的勇士,却根本不是能统军布阵的将佐之才,更不通时变政务。领军的徐夷乱、徐夷平兄弟一俘一死,隔远观察指挥的燕丹手下两大智囊人物又被杨枫飞骑逐走,这两人失了主心骨,形势虽已大变,他们深藏于骨子里勇悍暴烈的果侠之气却迸发出来,体现出了那一份言必行,诺必诚,行必果的侠烈习性‐‐既受命狙杀龙阳君,就一定要誓死完成任务。当下眼见得追缀杨枫不及,立即返头不管不顾直趋飞马而来的龙阳君三人。
一声悲怆高亢的大喝,宋意散了发髻,一头黑发狂烈地飘洒于脑后,那张焦黄木讷的长脸青气大盛,瞋目如铃,精芒灼灼暴闪,怪相狰狞,形如厉鬼,大刀拖于身后,快步如飞,当头迎上。所过处草屑纷飞,泥土翻滚,刀锋上迸出的凛凛刀气将地面犁出了一道深深的大缝。功聚气凝,臻于爆发的极致,一击必是石破天惊,凌厉无俦。
面若噀血的夏扶抿着嘴,绰了长剑紧随其后,轮廓鲜明的脸庞沉肃威猛,又黑又亮的鹰眼越缩越小,深邃的目光遥遥地吸住了劈面飞驰而至的三骑马。
卫护于龙阳君身侧的焦旭低叱一声,一夹马腹,和蔡扬双双趋前。跃身下马,长剑借冲势飙前直刺,气势极其磅礴。
漫天雷电轰鸣!
刀锋划开气流,隐隐爆出一阵殷雷般的呼啸,飞腾的刀轮幻成一条直线,如长空疾电下劈,气吞河岳,锐不可当,破空飞卷向汹汹迫近的焦旭。
焦旭倏地煞住去势,闪挪如风,旋身疾退,长剑借旋身的力道格崩劲道千钧压下的大刀。
令人气血浮动的暴响声中,焦旭身躯连续几个转折,凶险地滑出铺天盖地罩下的肃杀刀气。刹那剑气涌发,绵绵密密的剑虹,电掠斜切入铺展开的刀影。
扬气开声厉吼,凶猛绝伦的宋意不拦不架,以命搏命,人影疾进,带着&ldo;咻咻&rdo;啸风,大刀刖起了片片风雷,泼辣地滚滚袭向焦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