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刻耳柏洛斯,地狱三头犬那种。”
“刻什么丝?”温梦疑惑地问。虽然廖维鸣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名字未免也太复杂、太脱离人民群众的审美趣味了。
“刻耳柏……”廖维鸣重复到一半,决定放弃了,“算了,还是你来起吧。”
温梦低头,摸了一把黄团子圆圆的小脑袋“要不就叫他圆脑壳吧,你觉得怎么样?”
说实话有点土,但一人一狗对视。
嘤。
小狗满意地叫了一声,尾巴摇得像风火轮一样,自己认领了。
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
圆脑壳是个好孩子。
——如果才不是入住新家两天,就成功从围栏越狱到衣帽间六次,顺带咬坏了廖维鸣两双昂贵的皮鞋的话。
赶上星期六,温梦不用上班,有的是时间蹲下来教育它“不是给你买了咬咬胶吗?不可以咬鞋的哦,听到没有?”
圆脑壳似懂非懂,小脑瓜一歪,耳朵耷拉下来,立得倒很乖。
廖维鸣要出门去监督《奇迹》的最后布展,路过时看到这副孟母训子图,忍不住停了下来“医生不是说了么,它还没换完牙呢。估计是牙痒痒,爱咬就咬吧,也不差这两双鞋。”
虽然受灾群众一把子谅解了罪犯,但温梦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我早上遛它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个养苏格兰牧羊犬的人。那个人和我聊了好久,说狗狗得从小就开始管,不然长大之后好多行为模式不好纠正,到时候更受罪。”
“所以呢?”
“那个人推荐了一家宠物学校,说他家的苏牧就是在那里上课的。我们是不是也应该送圆脑壳去上一上?”
廖维鸣拿起车钥匙,眼睛眯了一下表示怀疑“圆脑壳?上学?”
这两件事听着完全就不搭界。
可温梦再抬起眼睛的时候,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个人话里话外,有点看不上咱们家圆脑壳的意思,估计是觉得土狗不够聪明。圆脑壳怎么可能不聪明呢,你看它头多大多圆呀,它只是缺少一个学习的机会。”
对于这番话,廖维鸣没办法持反对意见,因为小黄狗的脑袋确实像是圆规画出来的。
于是等他从展馆回来的时候,温梦已经把宠物学校火速报好了。
这两年不光是职场内卷,京城的宠物培训领域明显也卷了起来。周一到周五是日托,周六周日亲子时间。学的内容五花八门,从素质训练到社会化相处,一路初级班、中级班、高级班这么上过来,三个月一发结课证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训练人类幼崽。
“高级班毕业之后,圆脑壳是不是还要继续考研?”廖维鸣一页页翻阅起宣传手册,顺便讲起冷笑话,“专业和学校看好了吗?”
温梦白了廖维鸣一眼,决心向他展示一下今天试听课的成果。
她右手握着零食,举过小狗的头顶,左手拍了拍圆脑壳的屁股,做出示意的手势“坐。”
小狗哼唧了一声,绕着圈想要从她手里抢零食。每次一靠近,就被温梦轻轻弹回去了。一人一狗拉锯战了足足三分钟,也不知道是小狗转圈转得累了,还是果真听懂指令,最后真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快看!”温梦高兴地一把抱住廖维鸣,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廖维鸣也震惊了,马上拿起零食袋子“快快快,再奖励它两个。”
两个人类激动地热泪盈眶,留下一只狗有点懵。
培训计划刚进行了一个礼拜,险些中道崩殂。原因无他,温梦新接手的项目需要出差,得去广州三天。原本时间节点卡得刚好,赶在婚礼之前可以把手头的事情收收尾。
但眼下,她有了新的操心对象,和新的挂念。
“你放心去出差吧,正好这两天画展也没什么事了,我带着圆脑壳去上课就行。”那天晚上入睡之前,廖维鸣是这么说的。
可温梦在床上翻过几次身,听着客厅狗窝里的哗啦啦响动,竟然还是失眠了。
床垫震动,连带着睡眠一向很浅的廖维鸣也动了动眼皮“怎么了?”
温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什么。”
廖维鸣干脆坐起来,“啪”地打开了台灯,明晃晃的光线照得人睁不开眼“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温梦过了半分钟才适应光亮,把手从脸上放下,拍了男人的肩膀一下“快关上,大晚上的,净费电。”
廖维鸣摇了摇头“你已经被我包围,请速速放弃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