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德胜说着就笑了:“有时候还真的羡慕你老弟,躲在那个信访局里。什么事没有,离着漩涡远远的,唉,快活似神仙呐。”
赵文笑道:“尚书记刚说过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会就要羡慕我了,我那里是狗掀门帘,全靠一张嘴,聋子打电话,说是说,听是听。”
“说的哲学点。喝酒是为了把痛苦溺死,想不到痛苦学会了游泳,把我给折腾死,哪里能清静?”
“我原想着在信访局养老的,可是有些孙子就不让我清静,这不,就有找事的来了。”
尚德胜听了一笑,赵文接着说:“尚书记你给评评理,一个办公室主任。凭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失职。说我渎职,还说我这是要被追究责任的!”
“郑宝华问我,怎么能任着那些人在县政府门前闹事?咦,难道我是那些人的背后主使,还是说我应该在县政府的大门口值班,我是警卫吗?”
“就郑宝华这素质,我呸,去给幼儿园陪读人家都嫌他装嫩。”
赵文的骂声让尚德胜又是一笑,赵文接着说:“他郑宝华是常委。我也是,甭管我这常委的含金量有多大,好歹也是个凑数的,我这个信访局长当得好不好,还轮不着他一个办公室主任指手划脚。”
尚德胜觉得赵文倒是很清楚他自己在华阳的位置,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凑数的常委。
但是赵文说的也不无道理,郑宝华这次的确是做的有**份。言语过激,落在了赵文的手里。
尚德胜说:“今晚,我请客,替我家老二谢谢赵书记。”
尚德胜说着。看了一眼赵文:“赵局长不会不赏光吧?”
赵文呵呵一笑:“尚书记,我这人年轻,很多事不懂,但是心是热乎的,什么人值得交,什么人要疏远,这个我还是明白的,本来早就想要和尚书记你联络一下,但是怕自己人微言轻,你今天这样看得起我,我还说什么?”
尚德胜一笑说:“好,我今晚打电话给你。”
尚德胜说着,侧耳一听:“吴庸回来了。”
赵文注意到尚德胜说的是吴庸,而不是吴县长,于是很惊奇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尚德胜站起来,然后赵文也跟着他来到窗户边,果然,看到吴庸的车子刚刚驶进了大院里。
尚德胜说:“吴庸的司机有个习惯,在进大门的时候回轻点一下喇叭,你是没注意,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
“其实,咱们这个大院里,说白了也就那么回事,就像是一个机器,谁那里有点噪音,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
“我呀,真的是有些羡慕老弟你躲的远远的,云淡风轻看风景。”
赵文在尚德胜这里又坐了三分钟,觉得差不多了,就告别尚德胜往吴庸那里走,心说自己要稍微的去早点,让吴庸知道自己心里很气愤,急着要给他汇报工作,告郑宝华的状。
吴庸刚刚回到办公室,赵文就在外面站着了,钱庆安已经知道了赵文老早吴庸的原因,进去给吴庸汇报了一下,就让赵文进去了。
赵文一进去,就哭丧着脸说:“县长,在华阳县,我是最尊重你的,你这次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
赵文絮絮叨叨的将最近一点时间郑宝华的所作所为全都给吴庸倾诉了一遍,并且强调了郑宝华几次都打着吴庸的名义给自己施加压力,自己因为是吴庸交待的工作,都很认真的完成了云云。
赵文在吴庸面前竭力的表现像个告状的孝子,但是吴庸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赵文知道,其实今天来吴庸和尚德胜这里来,无非是一个姿态,就是和郑宝华顶几句嘴,又能对郑宝华起到什么颠覆的作用呢?
但是,该告状的时候就一定要告状,该骂娘的时候就一定要骂娘,谎言重复了一千遍就是真理,赵文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和郑宝华对着干的机会,至少会让某些人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别拿自己这个可有可无的常委不当干部。
“那个上访的马少奇,明明已经安抚好了,可是郑宝华这样一折腾,他又开始闹了。”
“而且。马少奇还说城关镇有些领导指示黑社会的人对他威逼利诱,黑社会啊,县长!我们华阳县竟然有黑社会!”
“我看,哼,要不是和訾红升几个有关,谁下那么大的力气遮掩这事。”
“郑宝华是常委,我也是县长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我也是常委,怎么他郑宝华就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像是老子打儿子一样说我‘要追究责任’?”
“他郑宝华是县长还是书记?难道是纪检委书记?”
赵文变着法的告了訾红升一状。
訾红升是贾浅的人。这个吴庸知道,那次因为赵文入常委的事情还和贾浅争论过,要是按照赵文的解释,郑宝华打压马少奇上访的事情就很可疑了,难免是为了保护訾红升才做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