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思了然:“原来你和她是这么认识的。”
薛凌摇了摇头,轻笑道:“不是。”仿佛为了给自己助力,她深吸一口气,尽量用正常语气,轻松道:“我拿了她的银子,欢欢喜喜进了京。打算找到我爹就赶紧回平城,鲁伯伯一定是在那等我。
而后,在满街看到了关于薛宋的告示。
我父亲被赐死狱中,宋沧平城自绝,满门抄斩,妇孺不赦。”
桌前沉默良久,薛凌续道:“我甚至无心去想这是怎么回事,只想着自己要走的时候,宋柏恨不能将我绑了捆在平城。
可我历来就不喜欢他,他哪拦的住我。如果他拦住了我,我还在平城,魏塱必不敢如此对我爹。
她脖上青筋渐怒,急促道:“我薛家有亲兵十万,另握整个西北兵权。子在军中,他怎敢动人父。”
好似怕李敬思不信,薛凌抬头道:“你看去年年中,霍云旸只得西北一半兵权,沈元州领兵在侧。明明你我已杀了霍云昇父子,魏塱却不敢昭告天下。
可惜。。。。”
她顿了顿,复垂头道:“就是我当初拿着这个借口,逼我爹带我回京,不想一语成谶。我本将心照明月,坦坦荡荡尽数立于帝王面前。”
她原只是想说些旧事劝李敬思,话到此处,却是声高带泣,眼眶血红许久才消下去,颤声道:“不想魏塱是轮菱花镜,只配照沟渠。
或许他连陷害我父亲的资格都没有,西北的事儿,是黄霍两家连手促成。我父亲若在,霍家就一日不宁,霍准怎肯让我父亲活着。”
李敬思听着叹了口气,薛凌情绪稍平,续道:“我牵连我爹不算,连宋柏也落了个尸骨无存,九族不保。
我既在京中,怎能眼睁睁看着宋家人人头落地。只是我势单力薄,本救了宋沧与他哥哥宋汜,那些押囚的官兵追杀许久,到最后,只保得宋沧一人。
走了死囚,京中戒严,四方城门都出不去,我又不比现在,躲躲藏藏数日无处去,便记起那日苏夫人来。
苏宅所在京中无人不知,我扮作个小姑娘,求到了苏姈如门口。那时只想着,我在京郊和她萍水相逢,她尚能解围济困。我跟宋沧是被奸人所害,一经说明缘由,她必愿意助我二人逃出生天。
到时候,我再带着宋沧去平城。。。。。”
她嗤笑一声:“罢了,本没到时候,说这些又有何意。苏夫人一见了我,便知我是劫囚的那个通缉犯。当下拿了檐铃,威胁我说不还她的钱,就要送我跟宋沧二人去见官。
我也不知为何京郊的善人姨母突而就成了个画皮女鬼,虽自忱有些本事在身,逃脱可能不难,然我跟宋沧在京中能安然躲过数日搜查,无外乎就是因为没人知道我是个姑娘家。
现身份被她拆穿,如果告知了官府,京中天罗地网,迟早要被搜到。我既不想死,更不想宋沧也没了。无奈之下,只得问她再借,以两条人命之数,求她保住宋沧。”
她仰起脸,朝着李敬思笑:“我与她全无情分,账也还的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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