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埃特听懂了这句话,怀着一种青年的狂热说:&ot;我就要嫁给海军军官!&ot;
从这天起,德国气象台成了战争绞肉机上的一个小齿轮,成了希特勒称霸世界的战争机器中的一个小齿轮。它以德国人惯有的严格、准确、顽强和冷酷无情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从此,动乱的大西洋和北冰洋更加浊浪汹涌。
九出嫁可要细考虑
&ot;这里就是格陵兰东北地区,我们的探险和工作必将载入人类史册。&ot;威廉&iddot;赫伯特海军少校站在u-460号潜艇的舰桥上,庄严地对玛丽埃特少尉和凯特尔上士说道。他们都从充满呛人柴油味的军官舱中钻出来,用全部肺活量来呼吸寒冷的带咸味的海风。
雄伟壮丽的北极冰山群从u-460号两旁漂过,雾气腾腾的海面上闪烁着晶莹的光辉。冰山的颜色随着太阳光线角度不停变幻,时而像绿柱石,时而像紫水晶,时而像红玛瑙,时而像黄玉和蓝宝石。它们的形态也是千奇百怪,好似一个个假山、桌面、罗马竞技场、音乐厅、大象、卧睡的老人……大海上,仿佛有许多座大理石雕刻的古城堡的废墟。头一次到北极来的人准会为大自然的奇迹所惊愕。
格陵兰气象台的全部装备都装在潜艇里。u-460号是水下的货船,本来它就是为海上运输和补给而设计的,长雪茄烟形的船体中足足能装400多吨的燃料粮食和其他装备。这种xiv型补给潜艇德国共生产了10艘。在大西洋战役最激烈的日子里,袭击美洲海岸的德国潜艇完全依靠它们的接济,因而它得了一个外号叫&ot;奶牛&ot;。
&ot;奶牛&ot;在风暴肆虐的北极海航行了许多天。它从挪威的卑尔根港出发后一直坚持潜望镜深度航行,未敢上浮,除了夜间给蓄电池充充电。它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沃林海台和挪威深海平原、扬马延海岭和冰岛海台,最后冲过斯贝断裂带和中央海岭,接近了格陵兰东海岸。
冰山越来越密,它们在互相撞击。有时候大冰山把小冰山撞得底朝天,人们才看出原来冰山庞大体积的六分之五在水面下,海面形成的大漩涡即使潜艇也要退避三舍。听到惊心动魄的响声,说明格陵兰岛已经很近了。
u-460号的舰长灵活地驾驶着潜艇,避过大大小小的冰山和流冰,在北纬75度上接近了香农岛,这里离格陵兰本土仅70多公里。整个航程中,没有看到一艘船、一个人或者一架飞机。到岛子附近以后,潜艇慢下来。雾越来越浓重,谁也不想拿人和船冒险。舰长请教赫伯特少校,于是少校他们几个人就上了舰桥。
&ot;你看,这里有格陵兰东海岸的详细海图,居然是原始资料。丹麦人大概想等多考察几次后再印刷出版,没有想到全部被我们缴获了。我想,除此之外,别人手中再也没有副本,而全面测绘一下东海岸,没有七八年简直不可能。&ot;
舰长和赫伯特一起用六分仪测量了经纬度,驾驶潜艇绕过香农岛南端的菲力普&iddot;布鲁克海角。经过六小时谨慎的航行后,逼近库恩岛。这时从舰桥上,往南已经毫不费力就可以看到在雾气和冰川中间隐现的利勒&iddot;潘达鲁姆岛、萨比恩岛和维拉斯顿&iddot;富兰。富兰就是真正的格陵兰海岸。
潜艇抛锚,前面水很浅,有搁浅的危险。七八个水兵和格陵兰气象站的八名工作人员一起站到甲板上,赫伯特向他们宣布立刻就要登陆,大家都如释重负。讨厌的北极航程终于走完了,再也不必为铁棺材担惊受怕。大海上待久的人,见到陆地总是感觉格外亲切的。
格陵兰虽然土地广阔,然而真正的土地并不多。全大陆五分之四以上被冰盖所覆盖,冰盖厚度最高达3000多米,把冰下的大陆深深压到地壳中。据说第四纪冰川前这里温暖湿润,树木茂密,可现在看去,只是一片白色的冰雪世界。
靠近海岸的地方有一条狭窄的陆地,最宽处也不到70公里,通常是几十米到上千米,大部分地方都是冰盖直接伸到海中。选择人类居住地只能在窄地里。
赫伯特他们登陆的地区,叫威廉国王地。据探险家们寥寥无几的资料和丹麦海图,可建气象台的地点大致有五处:北岸赫克斯特斯&iddot;富兰的林科海角、正中的克斯顿菲尔德地、大简氏冰川南部的汤姆森地、维拉斯顿&iddot;富兰和库恩岛。北极学者想了想,决定先在林科海角登陆,把装备、粮食、武器等卸下来,再进一步把几个地区都踏探一下。
除了北极海鸥和一头觊来探去的小独角鲸,没有任何人或生物来干涉他们的行动。格陵兰土地上墓地般地沉寂,静得令人发狂。两只橡皮艇来回运着物资,海湾中风平浪静,香农岛等几个岛屿成了天然的防波堤。白夜开始好几天了,大家可以一直干下去,只要有力气。他们并不着急,一点点、一点点地把&ot;奶牛&ot;货舱里的东西全搬光。大部分货物堆积到冰崖下,盖上白色的帆布。少数几件特别重的就放在滩头较高处,盖上涂着棕褐色迷彩的伪装布。这些细节赫伯特早在德国就准备好了,据他说是为防范盟国的飞机。
和u-460号潜艇分手的时候终于来临。人们颇为依依不舍,因为在今后的许多月甚至许多年中,他们可能是气象台人们所见到的最后一批人,也是唯一的一批人。气象台如果被人找到,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所有的人员都祈祷不要见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