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绾绾赠与她荷包中的干花香料。
此花盛开于不见天日之处,一生向阳生长,可若被阳光照到,便会如雪遇阳融化般迅速凋零枯萎。
故而花语为:未能相见,却在心中。
而更为细思恐极的含义,便是奔赴毁灭的偏执爱意。
她盯着那枚耳环,心中越发忐忑,伸手去扯,将耳垂都弄红肿了仍无法取下。
她差点忘了,她只有左耳是有耳洞的,此事顾景尧也知道。
毕竟这耳洞就是他亲自为她穿的。
当时他也是这般无理霸道,趁她不备,在她耳上钉上一个怎么都取不下来的金坠。
后来在阴阳裂中,这枚金坠不知怎么就自己遗失了。
她还庆幸着,终于摆脱了这个束缚。
看着失而复得的耳坠,裴娇心中五味陈杂。
这是什么意思?
她双手覆上桌沿,被耳边那抹金环晃得心中烦闷,只得安慰自己……
这世上的巧合多了去了,他也不一定会记得,千万不能先乱了马脚。
而且他醉酒之后,怕是神志不清,说不定清醒了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但是她必须得加快计划,一定要弄清楚那枚钥匙在何处。
待到次日傍晚,月姑再度领着几名侍女前来。
她沉着脸道,“魔君需人伺候,鬿雀大人走之前交待了,你便是最好的人选,老实跟来。”
他们口中的发病,裴娇是见识过的,没想到这次还要她前去……
果然,这鬿雀就是没见她死不心甘。
裴娇敏锐地发觉,这似乎不是寝宫的方向。
黑纱般的夜幕笼罩而下,月色被亭台楼阁吞噬,只得隐约窥见点点星光。
这离那座诡异的塔越发近了。
正在此时,裴娇被提灯而过的侍女不小心撞了一下,那侍女立刻欠身向月姑请罪,月姑却阴森森盯着那侍女,“带下去,刑罚伺候。”
裴娇回忆着方才那侍女在她耳旁匆匆递的话——
“魔君发病了,于镇魔塔内屠杀凶魔,逢人便杀,你可千万别跟着他们去,是要拿你当磨刀石呢。”
她没想到这侍女与她只有一面之缘也肯这般提醒她,旋即便站出替她说话,“是我不好,没看路这才撞倒了她,与她无关。”
月姑的视线幽幽落在裴娇身上,旋即露出一抹冷笑,似乎也打算与这将死之人计较,转身朝着高塔走去。
高塔边立着身着玄甲的守卫,其中几位还受了严重的伤,面色惶惶。
空中铁锈般的血腥味越发浓郁,游动的乌云遮蔽惨淡月光。
月姑立在煞气四溢的高塔之外,轻飘飘对裴娇道,“魔君便在里头,你进去吧。”
守卫们目光掠过身形纤弱的裴娇,心下了然,很明显,月姑执意要送她去死。
在魔君发病之时,无人敢靠近半步,镇魔塔内更是血流成河,将这少女送进去,便是羊入虎口。
裴娇目光快速从守卫们掠过,现下逃走的概率并不大,别无选择。
更何况她也好奇塔内状况,毕竟拿到那把钥匙对她来说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