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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这个人姓金，道上称之为&ldo;金老板&rdo;，是个人物，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我们俩和他在一家洗浴中心碰头，油子似乎跟他挺熟，寒暄了几句，就问他&ldo;血燕&rdo;的下落。

金老板说：&ldo;你小子找他做什么?这个人现在跟&lso;黑纽扣&rso;那帮人混，坏了道上的规矩，不少兄弟都扬言要做掉他呢。&rdo;

油子找个了借口搪塞：&ldo;也没什么，就是有些私人恩怨。&rdo;

金老板弹了弹手上的香烟，&ldo;其实我也正在找他，这小子还欠我两百万呢。不过，你也知道&lso;血燕&rso;这个人，他要是真心想躲，没几个人能找得到他，更何况现在&lso;黑纽扣&rso;也给他安排了保镖……&rdo;

油子叹了口气：&ldo;这么说，您也不知道他的下落?&rdo;

金老板摇摇头：&ldo;暂时不知道。这样吧，要是有消息了，我通知你。&rdo;

油子点头说：&ldo;那行，那……金叔，我就先不打扰你了。&rdo;

金老板摆摆手，呵呵笑道：&ldo;别那么客气，你们有空常来我这玩。&rdo;

走出洗浴中心，我就听见油子低声咒骂：&ldo;他妈的，竟然连&lso;金老板&rso;都找不到这小子!&rdo;

后来油子又去问了以前跟他大伯倒斗的两个伙计，他们也不知道&ldo;血燕&rdo;的下落，追踪行动一时间陷入了僵局。不过后来油子又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曾是&ldo;血燕&rdo;的同门师兄，叫&ldo;毛三斗&rdo;，他跟&ldo;血燕&rdo;的关系最好，他肯定能知道&ldo;血燕&rdo;的下落。

不过这个毛三斗已经退隐很久了，从不过问江湖事，油子跟他也不是很熟，要想从他口中打听出&ldo;血燕&rdo;的下落还得看我。

我奇道：&ldo;我连毛三斗的名儿都没听说过，你能指望我做什么?&rdo;

油子说：&ldo;也难怪你不知道，你爹走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你知道这个毛三斗以前在道上是哪一行的吗?&rdo;

&ldo;难不成是倒斗的?&rdo;

油子点点头：&ldo;算你聪明，这个毛三斗金盆洗手之前，正是倒斗的，而且是你爹手下的伙计。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他坏了规矩，你爹把它扫地出门了。&rdo;

油子说的没错，我爹以前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刘叔也没跟我说过多少，这个毛三斗以前是我爹手下的伙计，我倒是非常意外，不过他后来被我爹赶出门了，就算由我出面，恐怕也很难问出什么线索。

但现在已经没了办法，我们只能去找他。油子打了几个电话就问出了毛三斗的下落，于是我们俩风尘仆仆地赶到毛三斗家。

这是一间颇有年头的屋子，我们敲门的时候，正好是毛三斗开的门。很难想象他的模样‐‐满脸皱纹，浑浊的双眼，走路的时候背还有点驼‐‐这种岁数的人，以前居然是我爹的手下!

毛三斗领着我们进了院子，让我们随便坐，他也在一张藤椅上坐下。我们还没开口，就听他问道：&ldo;你们来找我，是为了&lso;血燕&rso;吧?&rdo;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老头还挺直接，看来这段时间曾有不少人也来问过他。我见情况都这样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说：&ldo;毛前辈，还请您给我们说说。&rdo;

毛三斗说：&ldo;我已经不过问道上的事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师弟在哪儿。&rdo;

我之前听油子说他肯定知道，此番便注意观察，一看之下，果然发现他神情不定，似是在隐瞒什么，当下就看向油子。

油子轻轻对我点头，忽然指着我说：&ldo;毛老，您看他像谁?&rdo;

毛三斗闻言抬头仔细看我，当然想不出来我是谁，就扬起眉毛询问油子。油子察言观色，看时机差不多了，忽然又冒出了一句：&ldo;毛老，您还记得龙山的二爷吗?&rdo;

他听得油子口中说出&ldo;龙山的二爷&rdo;，双眼忽然瞪大，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我，话都不利索了&ldo;你是……你是……&rdo;

第六回龙山秘事

倒斗乃古时候就流传下来的行当，其独居一脉自成体系，东南西北各不相同，最早的倒斗手艺人，北方称为&ldo;斗爷&rdo;，南方称为&ldo;闯客&rdo;，而后又有&ldo;北盗文，南盗武&rdo;一说。在此便不一一细表。

却说云南的倒斗界，素来以南盗居多，除了长沙、陕西一带跑过来的&ldo;淘沙人&rdo;之外，其余的便是云南本地的手艺人，这类人时常单独行动，偶有一些合伙经营，许多年过去，便也分了山门派别。

其中若说曾辉煌一时的，莫过于当年的&ldo;龙山&rdo;。龙山最早由一批盘踞在山中的流寇所组成，拜的是明崇祯辽东总兵、清平西王吴三桂。当年吴三桂战败，部分余部逃入深山，落草为寇，历经百年，便逐渐变作了倒斗的手艺人。

龙山全盛时期共分为&ldo;三山五岭&rdo;，下辖十二分堂，三山分别为大当家的&ldo;龙头山&rdo;，二当家的&ldo;传号山&rdo;，三当家的&ldo;过梁山&rdo;;五岭为&ldo;留客岭&rdo;、&ldo;元宝岭&rdo;、&ldo;断香岭&rdo;、&ldo;鹧鸪岭&rdo;、&ldo;咎口岭&rdo;，乃三山最得力的五个手下，这五人又分别统领着下方的十二分堂，每个分堂大约有十来号人。

后来由于各种原因，龙山逐渐衰败，直至四十年代末，人丁已不过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