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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怪鹰睡着了，臭气也消失了。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半夜12点了。

我站在那儿低头看着气缸，思考着物质和能量守恒的问题。最好别碰它，我想。最好用东西罩住它，别让它跑掉。

我从大厅里拿来一把有柄的勺子，认真地瞄准后，屏住气，对着气缸罩了下去。然后我便坐在凳子上，等着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怪兽打起鼾来，声音特别响。在灯光的照耀下，它的翅膀闪着紫铜色的光泽，一股腐烂的臭味从它身边蔓延开来。

&ldo;你不应该这样做，亚历山大&iddot;伊万诺维奇。&rdo;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声音很悦耳。

&ldo;做什么?&rdo;我说，转过身来看着镜子。

&ldo;我在说那根魔杆。&rdo;

镜子没有说话，是另外一个人在说话。

&ldo;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rdo;我说。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开始有点恼火。

&ldo;我在说魔杆。&rdo;那个声音说，&ldo;你用铁勺罩住是完全错误的。处理魔杆的时候要特别小心。&rdo;

&ldo;所以我把它罩上了……同志，你为什么不进来呢?现在这种谈话方式真是太不方便了。&rdo;

&ldo;谢谢。&rdo;那个声音说道。

就在我面前，一个穿着特别考究的人渐渐现出身影。他脸色苍白，身穿一套裁剪得非常合体的灰色上衣。他的头微微向旁边偏着，他彬彬有礼地说：&ldo;我希望我没有唐突地打扰您的工作。&rdo;

&ldo;没有，没有。&rdo;我连忙站起身来说，&ldo;请坐，不要拘束，要不要来点茶?&rdo;

&ldo;谢谢。&rdo;陌生人说，然后在我对面坐下来，很有教养地拉了拉裤腿。&ldo;茶吗，就不劳驾您了，亚历山大&iddot;伊万诺维奇。因为我刚用过晚饭。&rdo;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会儿。他面带微笑，我也是笑脸相迎。

&ldo;你是来找沙发的，对吗?&rdo;我说，&ldo;可惜，沙发不在这儿。我很抱歉，我甚至不知道……&rdo;

那个陌生人抬了抬手。

&ldo;这些琐碎的小事!&rdo;他说。&ldo;为了一桩鸡毛蒜皮的事，竟如此大动干戈，简直让人难以相信……亚历山大&iddot;伊万诺维奇，你自己想想看‐‐整天醉心于故弄玄虚，追求一些令人作呕的虚幻的东西，为了传说中的什么白色论文，搞得人们不得安宁……有些人居然说这个沙发是全能的转换器，尽管造型大了点，可质量不错，性能稳定。那些谈论白色论文的笨蛋们更是荒唐可笑。我不，我甚至连谈论沙发的想法都没有。&rdo;

&ldo;先生，你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rdo;我用上层社会最礼貌的口吻说道，&ldo;那就谈谈别的好了……&rdo;

&lso;愚昧……固执……&rdo;他心不在焉地咕哝道，&ldo;思想懒惰，还嫉妒别人，彻头彻尾的嫉妒……&rdo;他突然停住没再继续说下去。&ldo;请原谅，亚历山大&iddot;伊万诺维奇，我冒昧地请您允许我将这个勺子拿开。超磁场穿不透钢铁，在一定空间内超磁场强度的增加会……&rdo;

&ldo;当然可以，你要拿什么就拿什么!可以把勺子拿走……甚至可以把魔杆拿走……&rdo;说到这里我停住了，吃惊地发现那把勺子已经不翼而飞。小气缸竖在一汪液体中，液体很像闪光的水银，迅速地蒸发着。

&ldo;我劝你最好还是别碰它。&rdo;那个陌生人说。&ldo;至于你让我把魔杆拿走的高尚的建议，我是万万不能采纳的。这涉及到道德伦理问题，或者说名声问题也可以……传统的力量很强大!允许我再奉劝你一遍，不要碰这个魔杆。我看得出来，你一定感到不舒服，还有那只怪鹰……我猜你一定是闻到什么气味了。&rdo;

&ldo;千真万确，&rdo;我冲动地说道。&ldo;臭不可闻，简直像猴子呆的地方。&rdo;

我们都看了看鹰，怪鹰睡得很沉，羽毛松开着。

&ldo;适当地使用魔杆是一门复杂而又精深的艺术，&rdo;陌生人说。&ldo;你千万不要因此而自责或者感到懊恼。学会使用魔杆要学完八个学期的课程，要完全掌握量子炼丹术的知识。作为一个软件行家，你不需费多大力气，就能掌握电子层魔杆的操作……但是量子层魔杆……超磁场……物质转换……诺莫诺索夫的绝对理论……&rdo;他遗憾地摊了摊手。

&ldo;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rdo;我贸然说道，&ldo;我甚至不想称自己是……当然，我是一无所知。&rdo;

我控制住了自己，没再继续说下去，然后给他递了一支烟。

&ldo;非常感谢。&rdo;陌生人说。&ldo;我不吸烟，这将是我终身的遗憾。&rdo;

为了表示礼貌，我弯了弯手指，然后询问道，&ldo;见到你我万分荣幸，不过我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到一起来的?&rdo;

陌生人低下头，好像有点尴尬。

&ldo;我这样说可能显得有点自高自大，&rdo;他说&ldo;不过，我还是要实话实说。我到这儿来已经很久了。我不愿意指名道姓，但我想尽管你‐‐亚历山大&iddot;伊万诺维奇跟此事没有多大关系，也一定看出来了。沙发已经生出了一些事端，还可能酿成一件丑闻，气氛越来越紧张。在这样的环境中过失和错误是难免的……不久就会见分晓的。某一个人‐‐我再说一遍我不愿意指名道姓，特别是在说我的同事的时候。他理应得到各方面的尊重。在我的心目中他是个无私的天才，就是有点鲁葬粗暴‐‐某一个人由于一时紧张，匆忙间将魔杆丢在这儿了，这个魔杆成了人们一系列活动的中心，有人尽管和这些活动没有一点儿关系也被拉了进来……&rdo;他朝我鞠了个躬。&ldo;在这种情况下，就完全需要做一些事情来抵消由此而产生的副作用……&rdo;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靴印。&ldo;我不是个空谈的利他主义者。作为一个专家和行政管理人员，我对所有这些事情都有着浓厚的兴趣……不过，我不想再为难你了，因为你已经向我保证过你不再拿这根魔杆做试脸。我这就告辞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