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听了,倒是笑了,冲着笑娘道:&ldo;我的话已经说到,听不听在你,再大的孝子也是个男人,天长日久,总是祸患。可别你这个正头的娘子在这里苦守,那边乡野里却是汤肉不缺,过得滋润。&rdo;
笑娘再也听不下去,只起身两步走过去,拽起随风就把他往外推,然后冲着门外随风的小厮炳泉道:&ldo;给你家少爷弄些竹盐漱口,在外面跟商队的爷们混得,什么荤话都说得出!&rdo;
临了,笑娘还懊恼得拍了随风的后背几下,少年被打得哈哈笑,只趿拉着鞋子,大步流星地回自己房间去换衣服去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清净,只余下少年身上独有的麝香味道。笑娘再没心情看书,只来到了妆匣子那,拉开抽屉,里面是两摞书信。
一摞是随风的,大部分的书信全无营养,甚至有时信里毫无文字,只有一片北方高山独有的落叶,或者是一根漂亮的羽毛。
只是让她知道,他身在何处。
而另一摞,每一封都是那么的厚重,是盛轩每个月寄来的。
笑娘用染了丹蔻的指尖轻点,取了盛轩最近寄给自己的书信慢慢展开……
虽然这两年来,二人并无见面。可是书信不断。
盛轩的书信里的文字从略开始的拘谨,到现如今的热情奔放,层层递进,而无迫人之感。
这份细腻让吴笑笑体会到了现代信息时代久违的见字如面。
便捷的微信和电子邮件,到底是没有笔尖划过有质感的信纸时,一点点的酝酿文字的韵味和酥麻之感。
每次看信,当看到一处反复的勾抹,最后又像是下定决心般,郑重写下&ldo;思慕难眠&rdo;时,都会惹得她会心一笑,体味良久。
这种柏拉图似的恋爱之感,竟然在与盛轩分开两年的时光里,如埋入地下的佳酿一般愈加浓烈醉人。
可是方才随风的话,就是扔进酒坛子的一颗老鼠屎,那酒倒是也能喝,就是有些恶心人了。
而盛轩的信中,并无任何异状,更是未提及什么艳婢美妾之意。
笑娘慢慢呼了一口气,觉得随风自己也说了全无证据。他的那些话,倒像是少年家不识好歹,没有轻重的玩笑之言,只图了惹人讨厌罢了。
于是笑娘决定将这事暂且撂在一边,再过一年,盛轩的守孝期满,也正好是省试开始,到那时,他入了京见了面,一切也就都能弄明白了。
想到这,笑娘突然想自嘲的一笑。虽然时代变换,可是她内里的性格其实一点都没有变。
她是个恋旧的人。就像她从大学毕业起一直都没有变换的手机号码一般,在感情上,从来都没有新的会比旧的更好之感。
这样被动的性格,若是遇到个花言巧语的男人是很吃亏的,感情上的惰性,决定她会是被留在原地的那个人。
这样的教训,她吃过一次了,痛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