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憋红了脸,呜呜得。
&ldo;都啥时候了?!&rdo;
罗qiáng急得骂,老子俩手都拽不过来,没第三只手了,还帮你拽裤子?
罗qiáng忍着腰部剧痛,两条铁臂用力一掀,一把将人扯上陡坡,两只大手将邵钧连头带身子结结实实抱进怀里。
粗粝的几根手指几乎是把邵钧捏着,摁着,填进自己胸口,填得分明就是自己心头生生剥下来的一块肉,鲜活的,跳动着,带着血,失而复得,重新填回原位……
死里逃生,惊魂未定,邵钧浑身哆嗦着,俩手死死抓着人,罗qiáng后背上有他刚才挣扎爬坡时抠出来的一道道血痕。
浑身是泥、面孔都看不清楚的两个人,紧紧地抱着,抱在一起,粗声喘着,颤抖着,把脸埋进对方肩窝里。
抱了很久,很久,抱得很紧,说不出一句话。
邵钧的人上坡了,制服长裤留在坡下,被一个小漩涡轻巧地卷走,没影儿了。
俩人滚在一起,罗qiáng带着血污的腿裹着邵钧,邵钧两条光溜溜的大腿因为又湿又冷而颤抖,哆哆嗦嗦贴紧罗qiáng的身体,沾一丝儿热乎气。
邵钧:&ldo;你大爷的……我裤子呢!&rdo;
罗qiáng:&ldo;啥裤子?&rdo;
邵钧:&ldo;我的裤子,我裤子剐没了!&rdo;
罗qiáng:&ldo;裤子没就没了,人还在不就成了!&rdo;
邵钧:&ldo;……都是你犯浑,罗qiáng你就是一王八蛋!!!&rdo;
邵钧嘴角委屈地往下撇着,一抽一抽,哆哩嗦嗦地骂,眼睛突然就红了。
三分是委屈,另有七分是害怕。从未经历过这种天灾,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刚才真给吓着了。
小时候爬架子下不来嚎啕大哭的时候,下边好歹还有一群人眼巴巴等着接着咱宝贝小钧钧呢,堂堂小少爷哪见过今天这阵仗?都说生死有命,成事在天,可是咱邵三爷年纪轻轻,英俊潇洒,一表人才,走到哪不是一块香饽饽?咋就糟蹋在清河农场了,咋就糟践在这姓罗的混球手心儿里了?
今天差点儿就忒么挂了,就要与光明的前程大好的人生以及眼前这混蛋y阳永隔了!
邵钧呼哧呼哧地喘气,隐隐地还哼了两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ldo;至于的,多大个人了,没见过世面……&rdo;罗qiáng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