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坚哥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担心,蓝禹安许愿,然后被那个瓶子害死了。」连忙替殷坚解释,待在对方身旁这么多年,何弼学自问大概是这世上最了解殷坚的人,他们差不多到了不用言语,光用眼神就能沟通的境界了。
「我不懂……那个瓶子怎么能害人?它不是……心想事成吗?」神情又一次陷入茫然,不过广雅铃语气中掺杂着些许的畏惧。也许蓝禹安在死前,曾一再提醒她,那只瓶子有问题,不能朝着它许愿,而她在大哭一场,渲泄过后,开始恢复理智,想起这些叮咛了。
「没人说过它是好东西,小姑姑会请蓝禹安将尊送过来,就是知道它有问题,但是他却大意地把符纸撕下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你许的愿……它会用什么方式替你完成?」
摇了摇头,殷坚不认为那只古文物尊,会好心肠地让蓝禹安死而复生,当然,它也有可能会让他死而复生,然后恶趣味地让他维持着焦黑的模样。
「ohygod!你刚刚是不是说要他回来,而不是……要他复活?」大约遇多了怪事,何弼学反应极快地惊叫出声,以他的经验,事情永远只会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难道……难道不是同个意思?」让何弼学的反应吓了好大一跳,广雅铃脸色发白地反问,她要『蓝禹安回来』,当然是要他复活啊!难不成还给她一具焦黑,会走动的尸体?
「喔……当然不一样,如果只是鬼魂回来了那还算幸运,怕就怕那个瓶子一时兴起……」下意识地打了一记寒颤,何弼学勉强地挤出点笑容回应。
送走了广雅铃,何弼学不禁有些同情那个女人,也许他们不该告诉她,可能发生的种种恶劣情形,她或许会满心欢喜地回家,然后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蓝禹安完好如初地等在那里,他们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继续相亲相爱地过活。
很可惜,不论何弼学再怎么欺骗自己,他都不觉得会有这么好的事,如果不是如此,殷琳不会如此慎重,将那个瓶子送过来要殷坚处理,他只希望广雅铃回到家后,等在那里的不是一具会活动的尸体……这实在太难解释了。
「坚哥……」有些手酸地将小小孩放下,何弼学好奇地在书房外探头探脑。
一旦殷坚进入『工作模式』后,他就不被允许进入书房,只是他忍不住好奇心,非常想知道对方想怎么处理那个瓶子?他至今还是察觉不到什么邪气,足证明那个瓶子并不是多坏的东西,就跟四件玉器,长生石一样,只能说,它们的『功能』不符合一般人的需求吧?
「别进来!带北鼻到卧室。」头也不抬,和那只古文物尊『大眼瞪小眼』,殷坚皱紧俊眉。
他没遇过这么棘手的状况,殷家的家规严令,他们不能无故去伏魔降妖,必须清楚了解来龙去脉,并且明确知道对方确实危害凡人,危害天地时,才能真正出手干预,但面对这只尊,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害人?算吗?那是蓝禹安自己许的愿望,只是不如他预期的方式实现而已,殷坚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总不能因为这只尊『尽忠职守』而砸碎它吧?
「你想砸碎它吗?」搔了搔乱糟糟的头发,何弼学知道对方有诸多限制,如果是他就没问题了,他只是个平凡人嘛!慌慌张张,笨手笨脚地打碎一两个瓶子很正常的,殷坚办不到的事情,由他代劳也无所谓。
「别傻了!不知道打碎它会发生什么事。」仅仅只是瞄了一眼,殷坚就知道那个长相过份稚龄的男人在想什么,他才不会任由对方去冒险。
「可你不是不能随便出手?」下意识地反问一句,何弼学忍不住地关心着,自从殷坚接任掌教后,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任意妄为了,因为他的年纪,玄学界里不服他的人不少,稍为一点行差踏错,天晓得那些人会说什么?做什么?
事情总是出奇不意地发生,让你措手不及。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殷坚明白何弼学是关心自己,但他说什么,也不能让那个笨蛋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尤其何弼学那像是被衰神附身般的霉运,任何事交到他手上,只会愈变愈糟。
于是他打算关上房门,独自在书房研究如何封印那只古文物尊,就在他一边站起身,一边挥手想打发何弼学时,无巧不巧地,碰到了那个古文物,然后看它在书桌上滚了一圈,就在殷坚,何弼学反应过来那一刹,不偏不倚地砸在那名天师脚边,干干脆脆地自己摔得粉身碎骨,四分五裂。
「啊!」
「呃……」
「那个……你刚刚不是故意的吧?」
「百分之百不是。」
难得从殷坚脸上看见那么僵硬的神情,活像个做错事被逮个正着的小鬼,何弼学一边强忍笑意,一边伸腿踢了踢那些碎片,事情……就这样落幕了?他们解决掉那个见鬼的瓶子了?
「这样就算『处理』了?只要瓶子毁掉了,那……蓝禹安也回不来了吧?虽然这样对广小姐有点抱歉……」心肠总是出奇的好,尤其对那些年轻,漂亮的女性,何弼学仍旧很同情对方,总觉得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非常令人遗憾。
「先把这里弄干净,别让北鼻爬进来,小心割伤了。广小姐那里,我再去连络一下,不管『效力』还在不在,还是替蓝禹安办场法事,怎么说都是老步的弟子,大家相识一场……」没想到自己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殷坚有点不能接受,硬是愣了好几秒后才干干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