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时,两人在床上睡得乱七八糟,莫晨枫横躺在床上,枕头掉在了地上。穆小洣揉着酸痛的腰,想把双腿从被子上撤下来,刚一用劲儿,两条腿又酸又麻。
穆小洣搬着两条沉重的双腿下了床,进浴室冲了个澡,走出来时,莫晨枫已经穿戴整齐。
他走向前拥住她,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昨晚,表现不错……谢谢你,小洣。”
“……”穆小洣刚沐浴后,脸颊红扑扑的,睡袍衣领微露更添了几分小女人的娇媚。他那样说,让她欢喜又有些不好意思,却不知该怎么回应他,只笑着搂住他的腰。
“换衣服,去吃早餐。”莫晨枫说完,走进浴室。
蓝天酒店的早餐大厅安排在露天阳台上,彩色的遮阳伞,雪白的餐桌布,竹藤编的靠椅很温馨舒适。
穆小洣食欲不错,饮食中西合璧,营养全面,喝了一杯牛奶,一杯豆浆,两片面包,一碟小菜,两个蒸饺,一个茶叶蛋,一个苹果。坐在她对面的莫晨枫忍不住咋舌,说:“宝贝,早餐不要钱,你也犯不着撑到自己吧?”
穆小洣从面前的一堆食物里抬起头来,“我是真饿了,你嫌我胖?”
“你是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很完美。”莫晨枫笑着打趣,“看来你昨晚真是累坏了。”
穆小洣刚嗯了声,脑子里突然闪过昨晚两人绝对限。制。级的画面。“累坏了”尼玛好模糊好尴尬的三个字。
“吃早餐比不吃早餐怀孕的几率要大,科学统计。所以我以后要改掉不吃早餐的坏习惯,不仅要吃,还要吃好吃饱。”穆小洣现在俨然妇产科专家,只要涉及到怀孕的知识信息,她都如数家珍。
两人吃完饭,离上班时间还早,莫晨枫提议到海边散步。
5月份的海风还有些清冷,莫晨枫牵着穆小洣的手,踩在软软的沙滩上,一轮红日爬到海的上方,兀自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把沙滩染成了金灿灿的黄色。
莫晨枫扭头看向穆小洣,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早晨还挺冷的。”
“我喜欢这样的季节,充满憧憬和希望……晨枫,我感觉这次肯定能怀孕。”穆小洣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欢欣又爱意浓浓的。
莫晨枫其实很多次想跟穆小洣好好谈谈,可每次看到她积极乐观,又信心满满地计划着“未来的小生命”他就不忍心了,说到底她是想为他生个孩子,让血脉的相承把两人的爱紧紧地牢固地锁在一起。
“小洣,即使在排卵期,也没人能保证百分之百怀孕,放轻松一点,顺其自然。我们这么年轻,何必着急要孩子,充分享受二人世界也不错。”莫晨枫怕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道理我当然明白,可你的父母没给你压力吗?你不说,我也知道。”穆小洣看了眼莫晨枫,说出了心理话,他不说是不想让她担心,她不问是不想让他挂念。
穆小洣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转身面对着莫晨枫,刚才的落寞全无踪影,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晨枫,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在老家的梁头上盘着两条蛇,一条白色,一条绿色,他们看着我,吐着信子……”
“白素贞和小青?”
“去你的,什么呀,我听老妈以前说过,老家张婶的儿媳妇梦到两条蛇,后来怀了一对双胞胎。”穆小洣说。
莫晨枫笑,好吧,不管是真是假,能让她高兴,他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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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婷答应了卓越的求婚,两人决定回老家探望卓越的母亲。
母亲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葡萄藤爬满竹架,枝枝叶叶繁茂翠绿,蔓藤上挂着一串串翠绿欲滴的小葡萄,再过两个月就可以酿葡萄酒了。
穆小婷走到母亲身边,坐在旁边的马扎上,把放在母亲脚边的竹筐拎到石桌上,默默地摘豆角。
阳光洒在葡萄架上,透过茂密的叶子漏下零星的光斑。母亲手里摇着老式的蒲扇,藤椅吱吱呀呀地晃动着,她扭头看一眼身边的大女儿,目光又回到头顶的葡萄藤上。
“妈,明天我和卓越去看望他妈妈,麻烦您帮我照看尚尚。”穆小婷摘着豆角,对母亲说,走到这一步,只能勇往直前了。
“你有把握他母亲会同意你们的事儿?”至从昨天听到穆小婷要去见未来的婆婆,母亲心里的担忧就没卸下来过。
“没把握,走一步算一步吧。卓越是男人,如果他想和我在一起,他有责任处理好这些问题。”穆小婷笑,手里的豆角掰成了几段,“妈,您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不行就再找呗,谁离开谁不能过?”
母亲如万年冰霜的脸终于有了点儿笑意,“这才像我的女儿,如果他妈敢欺负你,不许受着,行就行,不行拉倒。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以后咱再找好的。听见没,我就担心你委屈求全的脾气,受苦受气的是你自己。”
穆小婷揽住母亲的胳膊,脸颊贴在母亲不再年轻的皮肤上,“……妈,有您在真好。”
母亲幽幽地叹了口气,布满老茧的手拍拍穆小婷的头,说:“你妈我身体好着呢,会陪着你们姐妹的……不像你爸,傻不拉几地跟匪徒赤手空拳地打,把命给丢了,光有个荣誉称号有屁用……”
“妈,我爸那是因公殉职……”穆小婷劝母亲,虽然她尊重父亲,心里却不由自主地赞同母亲的说法。荣誉称号对家人来说,确实不如活生生的人更实惠,那些外在的称号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母亲擦了把老泪,摆摆手说:“不说这些了,即使你爸活到现在,也是一根筋儿地扑在他的警察工作上。你给卓越母亲的礼物买好了吗?”
“买了件真丝的连衣裙,卓越说他母亲夏天爱穿裙子,闲来无事常去广场跳舞。”
“呵呵,倒是个会享受生活的老太太,一个人养大儿子不容易,是该想享清福的时候了。”
“妈,您也是,该想享清福了。”穆小婷看着这母亲日渐增多的白发,心里忍不住责怪自己。她活到三十多岁了,还不能让母亲放心,实在是汗颜。
母亲揉揉膝盖,从藤椅上站起来,“等你和小洣都找个好男人结婚,过上安稳日子,我才能说想享清福的事儿,不然我这心老悬着,怎么放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