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却未想到,还是负了尊师的教导。
魏央手中提的烛灯熄灭之后,牢里漆黑一团,连透光的窗子也没一个。
贺同章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叙述昨日的种种。
话至末了,他哽咽了一句,似是有些哀求:
“去救救她吧。”
“别再让她这么苦了。”
白问月黑暗里,无声颔首。
贺同章的话虽避重就轻,但她自始至终都十分清楚这件案子的详细。
只是不知,贺同章外祖的门生,他的妻子,是自己的表亲。
魏央静静地听着,现下已经确定,真正杀了人的是林双玉。
贺同章也如同他的猜想,是为妻顶罪,一心求死。
当年廊平泗水一事,林双玉的遭故必定是与孙家有关,至于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从林双玉远赴廊平,先是下毒灭门,接着又紧追孙关不放来看。
事情非同小可。
隐在黑暗里,白问月的轻声响起:
“贺大人,你既是知晓她有危险,便也能料到,孙关一死,她定会投案自首。”
“终究是难逃一死。”
贺同章无声地沉默。
“便是你真的为她替罪而死,又如何保证她还愿独活,不会追你而去?”
“我该如何做呢?”
贺同章神情落寞,无助到了极点。
“我为人臣子,我师十年言传身教,让我廉政爱民,尽职守则。”
“我为人丈夫,让我的妻子历尽艰辛,受尽风雨,未曾给过她一日的安稳和欢喜。”
“我许她这样多的承诺,却未曾兑现过任何一个。
如今,她杀了人,犯了案,难道要我谨遵师训,将她绳之以法吗?
还是,要我视若无睹,负尽我身为人臣的职责?”
“你是无罪的。”
白问月沉声,再一次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