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师傅反应最热烈,他立刻端起酒杯,跟顾钊碰杯欣喜不已:“好事啊,去呗。甭说你混成什么样,到时候你儿子女儿起码考清华北大不用笔试啊。就算牺牲了你一人,造福了子孙。那也是你家的功臣。”
叶颂哭笑不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陶师傅的逻辑。
鲁医生也积极响应:“没错,就冲这点,你也该出去去吧。去吧,好歹开拓眼见呗。我想去还去不了呢,谁让我学历低,不在人家认得范畴内呢。”
在哪儿当医生不是当呢,再说,就顾钊现在的状况,明明是消化内科人,却怎么也没办法回仁济医院的消化内科,长期被流放。
领导估计是要拿他当筏子树立权威,反正他们不缺人用。医生一年年在减少,想要涌进大医院的医生却不少。
既然人不稀罕,那么不稀罕的人也没必要强求。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
走就是喽,抬脚走,人总会用脚作出选择的。
侯主任是饭桌上最沉默的人,他一杯接着一杯喝酒,虽然是米酒,但也够可以的。隔了足足好几分钟,他才敬顾钊,只说了一句:“祝你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叶颂的心像是被什么抓着,攥得死紧憋得难受。
她以为自己要喘不过气的时候,那攥着的手却又突然间松开了,于是一颗心浮在半空中空空落落。
走了,都走了,好像都在迫不及待地走。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因为她自己也不愿意留在120。
真是那句话,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人类用迁徙诠释自己对生活的选择。我们都愿意选择自己感觉更好的地方。
吃过饭,顾钊送大家离开。
叶颂嗫嚅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问:“顾老师,你真想好了吗?我听说新加坡挺排外的,他们不喜欢我们。”
虽然理论角度上来讲,新加坡有大量的华人血统,然而新加坡人对于中国务工却好像并没有那么欢迎。如果不是为了打造国际医疗中心,他们应该不会对外招聘医生。
顾钊笑得风轻云淡:“到哪儿开始都不容易,我想给自己多点儿机会,好与不好去了才知道。”
他拍了下贺勇的肩膀,认真道:“好好照顾小叶。”
贺勇还没说话的时候,喝了不少米酒的陶师傅先开始作怪,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哎呀,我知道了!”
他这一声吼,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他。
等到吸引完全部人的目光,陶师傅才满意地点头:“我就晓得为什么你没追小叶呢,敢情你一开始就想着要走,不能耽误人家姑娘是不是?”
他一脸窥破天机的得意洋洋,叶颂却满脸大写的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