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大家不同类。」司机带着不自然的神色,骇笑,藉此壮胆。
女人神秘地凑近他:
「也有另一个可能:他们看不到我‐‐以为是空车。」
「你别乱说!」司机道:「我不信。」
「现在是农历七月,不要嘴硬。」还没说完,女人嚷:「哎!停下来停下来‐‐」
那是一间便利店。
女人道:
「对了,我要买些香烟毛巾给他,还有瑞士糖和朱古力……」
「怎么以前没见过这便利店?」司机迷惘。「新开的吗?」
「下车,我要下车。」
女人冒雨飞跑进店‐‐他想,
她是真的爱他,这是「债」。既然死不了,便得还债。总是某人欠了某
人……
司机叹一口气。
放过她吧。
他把的士驶向不可测的前方。一直驶,漫无目的‐‐又实在有个目的。看谁时运低了,送上门。自己总不能永远漂泊。
他明明记得这里没有便利店。
三年前,女友另结新欢,非要同他分手……
那个下雨的晚上,失落的他喝了好多酒,醉醺醺地驾着的士,已过了交更时分。他此后也不需要交更。
车子撞向公路旁石壆焚烧。司机受猛力冲击,颈骨折断,不停流血,血尽而亡,才有人发觉。
雨下个不停,血被冲得淡了,渗入整辆废车,融为一体。
变心的女友并没来送他最后一程。听说她搬了家,在东区。
从此他驾车兜着圈。如果你凌晨走过太古城,也许会偶遇。别上这辆的士……
6、钥匙
我的冷汗像一条条小虫,蠕蠕爬下来……。
回想最初,只不过是电话。
&ldo;铃‐‐铃‐‐&rdo;
电话响了。我知道又是神秘人:&ldo;喂‐‐喂‐‐&rdo;
果然!
我入伙才一个月,装修、搬家、整顿一切,已累得半死,还要受这种无头无尾的电话的折腾。‐‐我猜&ldo;她&rdo;是女人,凭我对轻微呼吸的直觉。她好像逼切地找一个人,但有不敢开口。
不知道电话号码上手是谁。但我有时工作至午夜,实在太气恼了。终于我向电话公司要求:如果来电拒绝显示号码,一律不接听,或进入&ldo;电讯箱&rdo;留言。
其间,电讯箱仍有不肯留言的沉默来电,没有号码显示。这个神秘人也许觉得
没趣,就放过我了。
我自加拿大回港五年,现在一家广告公司当美术设计,包括天王歌星的cd、爱情小说,或大公司周年纪念的一系列推广计划及纪念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