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梓坐下来,额前的头发自然而然地就垂下来,他的背微微地弓起,眼睛注视着地面,大半张侧脸对着盛遥,显得特别颓废,半晌没说话,还好接待他的是盛遥不是杨曼,盛遥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良久,孟青梓才低低地说:&ldo;我……想问问阿皎的案子怎么样了?&rdo;
盛遥以一种有些公式化地口气说:&ldo;对不起,这个我暂时不能透露,我们也有规定。&rdo;然后又把口气放柔,轻声问,&ldo;你……和受害人是什么关系?&rdo;
孟青梓抬头看了盛遥一眼,目光有些飘忽,和他一触即移开,然后又低下头:&ldo;他是花窗的熟客了,很多人都喜欢他,我就是来替大家问问。&rdo;
盛遥看着这位&ldo;人民代表&rdo;,笑得很四平八稳:&ldo;我们现在已经抓住了一条新的线索,请相信我们会尽早破案,还你……你们的朋友一个公道。&rdo;
孟青梓这时候再次抬头看了看盛遥,好像在确认他话里的真实性一样。
盛遥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孟青梓迟疑了一下,默默地点点头,讷讷地说:&ldo;哦,那……那我先走了。&rdo;
他说完,也没和盛遥打招呼,就站起来离开了,比来时候动作似乎快了好多,盛遥脸上的笑容渐渐隐下去了,重新打开笔记本,飞快地输入了一串字符,随后眉头越皱越紧,随后拨了个内线电话:&ldo;刚才从我办公室里出去的那个人,麻烦找几个兄弟盯住他。&rdo;
第六十一章花窗十二
说起来也巧,盛遥打进来的时候,正好姜湖也在往回打,结果两边都占线了。
知道他们那边也忙,姜湖就把电话放下,跟沈夜熙他们一起翻找姓孟的户籍档案。
东青是个相对传统的地方,原来是个村子,最近几年旅游业兴起了,才渐渐为外人所知,以前还挺闭塞的,镇上常见的姓氏也就五六个,其他那些都是后来从外地迁进来的。老户籍警说,镇上姓孟的人很少,他们几个人翻了半天,就翻到了三家。
这时候,盛遥的电话终于再次打进来了。
盛遥一提起电话就说:&ldo;小姜,有一个人,你是不是注意一下。&rdo;
姜湖问:&ldo;孟青梓?&rdo;
&ldo;是……呃?&rdo;盛遥吃了一惊,&ldo;你怎么知道?&rdo;
姜湖心里迅速转过几个念头,问:&ldo;你突然注意到这个人,是不是他又去过局里?&rdo;
盛遥噎了半晌:&ldo;靠,姜湖,你神了啊?&rdo;
&ldo;不难猜,那自作聪明的混蛋打从我们第一天去花窗,就企图干扰我们的调查。&rdo;姜湖这句话说得格外顺流,&ldo;你跟他说什么了?&rdo;
盛遥笑:&ldo;我能跟他说什么,丫甩着人大代表的范儿过来,一张嘴就是代表组织来询问,我还能跟他说什么?已经叫人缀上了,我查了一下他的背景,你猜怎么的?&rdo;
&ldo;十年前从东青镇里走出来的。&rdo;姜湖说。
&ldo;你小子真烦人,一个关子都不让我卖。&rdo;盛遥笑着说,&ldo;对,他改过名字,以前叫孟小柱。&rdo;
&ldo;孟小柱?&rdo;姜湖重复了一遍,也是说给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听,沈夜熙哗啦哗啦地开始翻找,老户籍警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皱起眉来,缓缓地问:&ldo;你是说……孟小柱?&rdo;
沈夜熙顿住:&ldo;你认识这个人么?&rdo;
老户籍警神色古怪地犹豫了一下:&ldo;是有……咱们这以前是有个孩子,叫孟小柱,已经好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他家老房子倒是还留着,也不知道他人去哪里了。&rdo;
盛遥说:&ldo;这个人辗转过很多地方,换过很多工作,在一个地方总是待不长,最后在花窗留了下来,不过刚刚我打电话问了问,因为顾客投诉,同事间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店里打算合约一到期就把他辞了呢。&rdo;
沈夜熙一把拿过姜湖的手机:&ldo;盛遥,别客气了,先把人抓了扣起来,我说丫怎么那么积极呢,敢情是心里有鬼。&rdo;
盛遥怪叫一声:&ldo;得嘞,立马儿的,最爱干抓人这活了。&rdo;放下电话跑了。
这边,姜湖和沈夜熙在老户籍警的带领下出发去找孟家老宅。
老户籍警说:&ldo;说起来一晃也这么多年了,当初的人走得走,死得死,也就没啥人记得了,这孩子……这孩子真作孽。&rdo;
姜湖隐隐地猜到了些许事实,没吱声,跟在沈夜熙旁边,静静地听着。
&ldo;孟小柱他爸是个猪狗不如的混账东西,先前那会儿他妈活着的时候,两口子感情倒是不错,还收敛着,可是后来生了孟小柱之后,孟小柱的妈身体就不行了,病病歪歪的,每两年,就走了。那姑娘长得俊俏,都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rdo;老户籍警摇摇头,&ldo;老实话,别人家的事谁也说不清。可她这一走,孟小柱的爸孟洪文就恨上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平时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喝多了……喝多了那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