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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当崔西驾车驶在漆黑的髙速公路上，前往葛里芬的住处时，她突然了解到自己对于艾比吉儿与罗勃&iddot;葛里芬两人的观感已经因着与凯蕾法官的一席谈话而有了相当的改变。法官对妻子不忠，这对崔西来说也是无法忍受的事。她很后悔自己竟会如此妄下结论，就因为她个人对法官的偏爱，所以便随意指称艾比吉儿是个骗子。

另一方面，就崔西这阵子与葛里芬太太的接触经验来看，她也颇为同意玛丽&iddot;凯蕾的看法，葛里芬的确是个冷漠无情，工于算计的女人。这实在很容易逼迫葛里芬法官去投向别的女人的怀抱。而事实上，法官这样不忠的行为也让艾比吉儿&iddot;葛里芬有足够的动机犯下谋害亲夫的罪行。

葛里芬家的车道已经重新铺过了，先前那些犯罪现场的标记都撤光了。然而，当崔西的车子驶近时，透过车灯所投下的光束，仍然依稀可辨出地上燃灼的痕迹与烧焦的沥青疤。当崔西一停妥车子，便瞧见艾比吉儿&iddot;葛里芬笑脸盈盈地站在车道上等她，只是脸上的那抹笑容看起来相当勉强。崔西不禁怀疑，葛里芬太太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等多久了。

&ldo;你是崔西，对吗?&rdo;

她点点头，&ldo;雷诺先生要我过来拿底片和相机。&rdo;崔西原以为艾比会将相机拎在手上的，可是她瞟了一眼，艾比的手上什么也没有，也不见她把相机放在前厅的桌子上。

&ldo;请进。&rdo;艾比说：相机在楼上。你要不要先进来喝杯咖啡?&ldo;&ldo;不，谢了，有点晚了。&rdo;

艾比脸上的笑容顿时一褪，&ldo;哦，别这样嘛!当你开车进来的时候，我才刚要给自己冲杯咖啡呢!&rdo;

崔西本打算再回绝一次的，可是葛里芬太太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有点沮丧。&ldo;好吧!&rdo;

厨房的桌旁摆好了两张椅子，崔西明白艾比其实早就等着她的到来。崔西坐了下来，觉得浑身不自在。艾比提来了咖啡壶。&ldo;你要不要加奶精或糖?&rdo;

&ldo;纯的就好了。&rdo;

艾比为崔西的杯子斟满咖啡，&ldo;你为马修工作多久了?&rdo;她的神情紧绷，像个处身在盲目约会中的小女孩吞吞吐吐地开始应对的模样。崔西意识到，与人闲话家常似乎不是艾比的专长之一。

&ldo;不久。&rdo;崔西很简洁地回答。她希望自己对艾比的疑虑未完全解除前，她们的关系最好仍维持在专业的范围。

&ldo;你先前不是担任爱丽丝&iddot;薛赛尔的书记吗，对不对?&rdo;

&ldo;是的。你怎么会知道?&rdo;

艾比笑了笑，&ldo;你看起来很眼熟。我偶尔会去法院探望罗勃，他认得出你来。你喜欢书记的工作吗?&rdo;

&ldo;是的。薛赛尔法官是个相当杰出的女人。&rdo;

艾比啜了一口咖啡，崔西也跟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沉默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滋生漫延。崔西挪了挪椅子。

&ldo;你和马修一起办我的案子吗?&rdo;

&ldo;我负责证据的重阅工作，看看还能不能找到有利的线索。&rdo;

&ldo;那么，有什么结论吗?&rdo;

崔西陷入犹豫中。她不确定雷诺是否会要她回答这个问题。然而，艾比吉儿&iddot;葛里芬不是一位寻常的客户，她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律师。崔西面露微笑，想融融气氛的僵凛。

&ldo;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什么结论。不过，就技术层面而言，我不觉得我们赢得了这个案子。你有没有想过要先做个预审裁决申请。&rdo;

艾比摇摇头，&ldo;我曾经想过，只是我看不出来那会有什么用处。喜欢与马修共事吗?&rdo;

&ldo;我喜欢。&rdo;崔西的防卫心很重，因为她实在不想和葛里芬谈论她的老板。

&ldo;他似乎是个怪人。&rdo;艾比说。见到崔西并没有任何反应，她又继续问道：&ldo;他对手上的每一个案子都像对我的案子一样热衷吗?&rdo;

&ldo;他对每一位当事人都是竭尽心力的。&rdo;崔西的语气非常平淡而中立。

可是艾比的眼神却变得模糊起来，使崔西觉得有些困窘，不知该如何是好。

&ldo;他以前常常来看我审案子，你知道吗?&rdo;

两人之间的谈话不但失了节奏，而且越发变得沉重起来。崔西想起她曾经在玛莉&iddot;霍华的庭讯中看过雷诺，但是她不敢确定葛里芬太太说这番话的意图，所以还是默然不语;而艾比则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下去，仿佛她并没有期待任何回应似的。

&ldo;我不仅一次看见他坐在法庭的后面看着我。他总是坐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我想，他大概不知道我也在注意他吧!&rdo;

艾比说这句话的时候，两眼对着崔西直视不移，令崔西觉得被迫该开口说点话。

&ldo;你认为他坐在那里干什么?&rdo;

艾比的手环握着咖啡杯，她话锋一转，没有回答崔西的问题。

&ldo;马修喜欢我吗?&rdo;

&ldo;你说什么?&rdo;

这个问题让崔西感到非常不舒服。

&ldo;他有没有说过什么……?&rdo;她顿了顿，直盯着崔西看，&ldo;你觉得他喜欢我吗?&rdo;

一时间，在崔西面前的这个艾比吉儿&iddot;葛里芬彷佛变成一个易受伤害而破碎的女人。

&ldo;我认为他很相信你。&rdo;她对艾比说的这句话终于添了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