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青重新阅读着这些群友在离线前所发出的群消息,他发现每个人的论调内细节有所不同但指向完全一致,末世即将开始。
兆青重新启动路由器和电话设备好几次,但跨市的通讯完全被切断路由无法启动,本市内的热线全部占线。通讯被切断让他更坐不住,他站在窗口看了看外面的雨水…
虽然兆青他去不了洛杉矶,但不代表他去不了楼下的便利店,他想着穿上外套跑下楼。
便利店里还有人坚持上班,兆青上了几个台阶进入店里,店员正在往外清扫积水,来买东西的人比他想象中要更多。
周遭的气氛完全变了,人们像是突然被按下了不存在的预警键猛然进入囤积状态。每个人都变成了仓鼠,尽可能的多次多量的往自己家里转移着资源。
兆青也不明白自己的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越多人慌乱他也跟着越慌,很多令人惊悚的场景不断出现在他眼前。
也许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自然灾害,但兆青逃不出这种惊弓之鸟的感觉,最后只能破罐摔的向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切随便吧。
兆青看着货架产品种类已然不全,店主应该很久没有补货又突逢购买潮。
兆青选择了几把手电筒又买了很多电池,接着扫荡了被剩下的糖果和调料,即食商品他也买了不少。
反反复复的采买让兆青上上下下走了十多趟,一楼已经全然被水泡掉没修好的电梯更是没机会再次启动,平时爬两次七楼腿打摆子的他这一次却感觉不到累一样。
店员结了两三次账发现还是兆青的时候笑了。兆青也难得主动开口和店员解释,说想多买些东西在这样的天气下安自己的心。
店员也跟着话头说他能理解,连自己也准备了不少东西。
在这样持续的异常天气下,大部分人都会有所应对,兆青的异常被淹没在群体的焦虑中,谁也没功夫去观察身边的人只希望搬回更多东西到自己的家里。
忙到下午一点多,陈阳家得空的地方都被堆满了,兆青吃了两块士力架补充体力,又喝了些水缓解口中的甜腻咸味儿,但他仍是像屁股上长了钉子,只要坐下就会不停地抖腿。
过了一会儿兆青又站起来穿上外套,他能去便利店那就应该能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还好本市的移动网络还算稳定,兆青边下楼边打了个电话,似乎除了联系不到陈阳和市政服务热线之外他能找到他需要的所有人。
鬼使神差,这些电话号码兆青几年前就存过,他借着高中生调研的机会和这些供给能源的老板都聊过,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还能有再次联系的那一天。一来是他没有那么多余钱,二来是他不敢大张旗鼓的做这件事儿,三来也是觉得没有必要。
而现在庞大的不安袭击着兆青,昏暗不明大雨未见停歇,冰雹似乎小了点儿但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兆青有一种难言的冲动,迫切的希望还有时间。他必须做一些事儿哪怕只是安自己的心,踏实一秒都行,他必须去碰碰运气。
实践证明,兆青运气不错,他的车能在没过膝盖的水深中正常行驶。
大部分的车辆都聚集着往西雅图的外城走,使兆青要去的海边方向反而清净了起来。西雅图不止是个旅游城市,也是个港口城市,在东海岸处满布着集装箱和中转仓库。
兆青从没这么利落的躲避路障,换挡加油踩刹车,但由于恶劣的天气和路况,让他用了三倍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
兆青这辈子没有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他没有讲价,也不知道在哪里比较价格,不知道自己买贵了、还是捡了便宜。
现在的兆青站在一个积满了水的巨大厂房里,眼前是码放整齐的煤。煤老板急着离开西雅图,没想到临走的时候捎带脚的做了笔大生意。
老板的选择也是冒了险,西雅图的冬季越来越冷,煤炭这东西每年他都会囤积等待冬季时高价卖给政府。可现在他很多的存煤都在长时间的雨季中被洇湿泡碎,需要日光正好的地方去晒干否则根本无法使用。只有最上面码放的几层还算八成干勉强可以用。
灾害频发政府财政亏空,城建的漏洞都补不上更别提这种福利式的采购。煤老板眼看着这些煤就要烂在手里,结果有傻小子出钱买他当然卖。
老板需要钱,他要带着家人暂别离开这个该死的城市。
兆青怀着没有办法解释的秘密和莫名而来的采购需求,但这些都在煤老板想要急迫离开的焦灼中被煤老板忽略了。
兆青指着面前不小带着烧炉的机器问:“那是火力发电机吗?我也要了。”
老板点头,“你定了三个仓库,要怎么运走。”
“我现在不运走,等…等下我有朋友来。我…一次,一次肯定不可能都拿走,我租你的厂房…”兆青不需要确定自己怎么运走,他只要确认老板无法运走便可以,即使老板想要带走也不过是一少部分。
老板也只是随口询问,他根本不在意兆青是否能够将这些东西运走。面前这个神色慌张的年轻人有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但老板他只要能拿到钱就够了。
转账汇款,交钥匙,银货两讫。
兆青说他在这里等朋友开车来运货,老板看到转账记录也安心的离开,他不在大雨中陪着兆青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