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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奎因先生叹气道：&ldo;我被委以如此重任，深感荣幸。现在我要把案件的经过情形从头到尾审查一遍。如果我在什么地方漏掉或者忘记提及任何一点情况，请打断我，并做出补充，哪怕只是琐碎的细节。我不介意有多么琐碎。实际上，越琐碎越好。&rdo;

&ldo;开始吧。&rdo;

审查开始了。奎因先生没完没了，不屈不挠地继续着，到后来博的眼皮又开始打架了，他硬撑着不让自己睡着。

突然间，奎因先生露出狂喜之色。他摆手示意博回到沙发上，自己则在屋里走来走去，兴奋地自言自语。

&ldo;就是它。就是它!&rdo;他匆匆绕到桌后坐下，拿起一支铅笔，开始狂写不已。他把事实排序、列出，就像数学家在演算一道微积分题。博筋疲力尽地躺在沙发上。

&ldo;博!&rdo;

&ldo;怎么?&rdo;博坐起来。

&ldo;我搞定了。&rdo;奎因先生发布这条重要消息时表现得异常平静，与此前的狂热形成鲜明对比。随后他放下铅笔，开始撕他的草稿纸。他把它们撕成极细的碎片，堆在烟灰缸里，点火引燃。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直到碎纸化为灰烬。

博焦急地在搭档的脸上搜寻。他一定是在那上面找到了令他满意的迹象，因为他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声喊道：&ldo;我要不相信才怪呢!我什么时候开始干活?&rdo;

&ldo;马上。&rdo;奎因先生微笑着往后一靠，&ldo;我们有一个机会，博，一个绝好的机会。但是你要干得快，还要小心。&rdo;

&ldo;你想让我做什么?&rdo;

&ldo;我知道是谁杀了那个姓布鲁沫的女人。按逻辑推理，只可能是这个人。我已找出所有漏洞，这个人肯定有罪无疑。&rdo;

&ldo;是谁?&rdo;博沉着脸问。

&ldo;等一会儿，等一会儿，也不容我感受一下成功的喜悦。&rdo;随后奎因先生用梦呓般的声音说，&ldo;我们的朋友犯了两个错误，其中一个恐怕是致命的。如果我们立即行动，就可以拿这两个错误来作资本。&rdo;

&ldo;无论我从哪个角度看‐‐而我从每一个角度都看过了‐‐都有三个证据是我们应该能够拿得到的。凭这些证据足以把谋杀安&iddot;布鲁沫的凶手绳之以法。&rdo;

&ldo;三个证据?&rdo;博摇头不信，&ldo;要么我是白痴而你是天才，要么我是正常人而你在胡说八道。&rdo;

奎因先生不禁莞尔：&ldo;其中两个证据正等着我们去拿呢‐‐我们只需看准机会下手，就到手了。那第三个嘛……&rdo;他腾地一下站起来，&ldo;第三个比较棘手。那是最重要的证据，也最不易找到。&rdo;

&ldo;是个什么样的证据?在哪儿能找到?&rdo;

&ldo;它是个什么样子‐‐我大致倒还知道，&rdo;奎因先生露出一丝苦笑，&ldo;至于在哪儿，我可是一点概念也没有。&rdo;

&ldo;那你怎么知道存在着这样一个证据呢?&rdo;博恼火地问。

&ldo;很简单，它必然存在。每一步逻辑推理都强烈地昭示它的存在。案中的每一个事实也都要求以它的存在为前提。你的任务就是找到它的下落，而且必须在明天中午以前找到它!&rdo;

&ldo;我不知道你到底还在罗嗦些什么，&rdo;博不耐烦地说，&ldo;快告诉我它是什么，我这就去找。&rdo;

奎因先生告诉了他。听着听着，鲁梅尔先生的黑眼睛里闪出惊奇的光。

&ldo;老天!&rdo;他喘着粗气，&ldo;老天!&rdo;

奎因先生明显地感到自己被包围在一种祟拜的气氛中，不禁有些陶醉。

&ldo;可你究竟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呢?&rdo;

&ldo;我可没有什么绝招儿，&rdo;奎因先生故弄玄虚地说，&ldo;全凭那些小小的灰色脑细胞，正如波洛先生常说的那样。算啦，现在没时间解释。你要把电话打爆，把人们从床上揪起来‐‐什么时间了?三点!‐‐别让那些打官腔的人耽误你的功夫，如果有必要就塞点儿钱，再给自己找几个帮手……总之，明天中午以前拿到那个证据!&rdo;

博一把抄起电话。

至于奎因先生，他摊开身体躺在沙发上，绝对舒服地哼哼着，在博拨完头一个电话号码之前，就睡熟了。

奎因先生醒来时发现阳光照在眼皮上，嘴里的味道很像腐烂的法兰绒。

他呻吟着坐起来，揉去眼睛上的困意。办公室空无一人;昨夜的酒杯和烟灰已被一扫而光;他的手表指针指向九点，因此他做出了一个最简单的推理：赫库芭&iddot;彭妮小姐已经来上班了。

他摇晃着来到门口向接待室张望。彭妮小姐，正如他所推断的那样，端坐在她的桌前，正在打毛线。那是她成为埃勒里&iddot;奎因侦探事务所雇员以来所织的第一百一十五团毛线，已经是在织第三个披肩了。

&ldo;早安，&rdo;奎因先生哑着嗓子说，&ldo;见到鲁梅尔先生了吗?&rdo;

&ldo;没有，但我发现了他给你的这张字条儿。现在可以把早餐给你拿来了吗?&rdo;

&ldo;我现在最渴望的是洗个澡，赫库芭，而且我恐怕我将不得不亲自处理这件事。&rdo;

在字条上，博用他那粗重潦草的字体写道：

你呼噜打得真响!我正在跟踪追击。我会赶在中午以前完成的，否则就完了。银行账户现状如何?它将遭受重创，因为这件东西实在太费钱了!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