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它后,我就叫它雪狐,它的后腿伤得很重,应当是用什么剌进去的,因为伤口非常的深,好得很慢。
不过,它一点也不怕我,非常喜欢跟我玩,屠老爹见我变得开心起来,便每天也割点肉给它吃,它很听话,常常在我怀里睡着了,白天大家经常可以看到我一个半大傻小子跟着一只狐狸跑来跑去,甚至还会进后山,后山非常大,是连绵的大瑶山,后山脚下有一大片树林,树林的坡上是一些孤坟,只是我们一般不过那边去。
有时,我也可以打几个野兔子,野山鸡之类的回来,这可让村落的人不由惊讶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在山里树下玩,不久就会有野山鸡、兔子之类的撞在我面前大树上,晕了过去,呵呵,捡起来就是了!
所以,每次我回来,都有收获,大家都不在骂我傻了,而是叫我的名字武问天了。
但实际上在大家的眼中我还是傻得很,因为谁对我好,我就会把手中的野兔子、野山鸡之类的送给谁,而且也从来不会去算计别人什么的,更不会和别人吵架。
因为我的心地善良,虽然智商不全,但已经没有人再捉弄我了,甚至有人还有拉我去他家里,给我倒酒,可以和大人一起上桌吃饭。
可是有一天,村落发生了一件大事,武土根家因为还是住老吊脚楼的房子,不像我家一样是有院落的,可以围起来,他家在木杂房的三只大母鸡让什么东西咬死了二只,满地的鸡毛乱飞,血溅了一地,非常可怕。
“屠老二,你家二娃子养的好东西,把老子两只下蛋的老母鸡给咬死了,给老子出来说清楚!”
武土根火气很大,站在我家门口的院门喊道,他怕我老爹的杀猪刀,所以手上拿着一杆老土统,后面也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半大吊子。
土统是那时山里人打鸟兽用的土枪,许多打猎的人家都有的,用硫磺火药作引子,枪筒里装满的几十粒细砂或圆铁蛋之类的,打不过十来米远,但是威力比较大,散射面积大,一般可以把野兽打出几个小孔来。
“瞎嚷个屁啊!”老爹刚在睡午觉,穿着短袖褂子便开了门,一个白大肚子圆得流肥油,然后用手摸了岁月只留给他的那几根细头发,鄙视地看了武土根一眼。
“你看,老母鸡让咬死了,除了你们家养了狐狸,谁家养了这种害人的东西!”武土根穷得丁当响,死猪不怕开水汤,是村落里有名的无赖,他把两只老母鸡的碎毛和骨头扔到了我老爹面前,大着嗓门喊道。
“你乱说,我家雪狐一直和我在一起!”我站在老爹后面说道。
这时,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村落住得比较集中,说得不好听点,放个屁响,家家户户都听得到,所以,一听吵闹大家都来了,个个头上戴着一顶破棉帽,两只手抡进衣袖边,身子缩两下看了看门口的那一堆碎鸡毛皮和骨头,不时有人指指点点。
“老少爷们啊,都来评评理,我家这鸡是不是他家的狐狸啃的!”武土根朝大伙嚷了几句,看着后面人多,底气就足了不少。
“哟,依我看,这鸡咬成这样,**不离十是那畜生咬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串了出来,头上的帽子都破了好几个洞,脚上的布鞋露出了脚指头,盯着那堆鸡毛,仔细地看了两眼。
很快,大家都纷纷议论起来了:
“很多年没有看到狐狸敢进我们村落来偷鸡了,今天又看到了,这种畜生还是留不得了的。”
“不过,这事可说不准,毕竟没有证据的事!”
“自古以来,狐狸就是偷鸡的命,我看啊这狐狸是贼性难改咯!”
“……”
“屠老二,你说这事怎么办吧!”武土根听着大家的议论,不由高声说道。
“你又没有证据,还能怎么办,如果你看见的我家的狐狸去偷了你家的鸡,你打死它都行!”屠老爹大声说道,其实老爹心里也觉得可能是雪狐狸干的,因为他扭过头看了看我怀里的雪狐一眼。
“你的意思是偷鸡没有当场抓住就不算偷咯!”武土根坏笑道,摆了摆手中的土铳,扯着嗓子喊道,“你姥爷的,老子的鸡又不是张寡妇,任你随便偷的!”
人群爆发了一阵笑声,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笑什么,不过我后面听到了张寡妇便明白他们是嘲笑我老爹和张寡妇的事。
“狗ri的,你个武二根敢骂老子,看老子不剁了你!”屠老爹恼羞成了怒了,那个男人能忍受让人把这事拿出来嘲笑啊。
老爹转回身就回屋里头找杀猪刀。大伙一见这还得了,几个年纪长点的老头便拉住武土根往后拖,然后抢了他的枪,骂了他几句,意思是他有事就说事,别扯没有用的,都是大老爷们。
“姥姥的,屠夫家你也敢来撒野……”
屠老爹冲出来却立马就站住了,因为他的面前站了一个老人,老爹笑着喊了一句:“老哥,你怎么来了!”
这老头我不太记得准,后来才知道是我们村落的老寨主,威望很高,他戴着羊皮帽子,崭新的中式对襟长衫,还架着一副圆形黑眼镜,脸如黄皮,他摆了摆手,冷喝一声:“我不来,你们还不得闹翻天啊,动不动就抄家伙什的,都是大老爷们,你们给晚辈们能立个啥子榜样?”
“老哥不是我找事,是他武土根疯狗乱咬人!”
“事儿我也听说了,这鸡是不是这狐狸咬的,不是很清楚,不过呢,村落里养个这种玩意,大家还是不放心,二狗啊,你要么把它放回山里头去,要么就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