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霄峡偏就做了这坏规矩的第一人。
弟子们都说,此举一出,明漪就担上半个掌门的重任了。这是掌门在通过另一种手段鞭策敲打她,给她施压,毕竟前几天这位大师姐才出了那事,大家心里都有数。
掌门真是善于诛心啊。
柳逢雪有点担忧地看着坐在副座里的明漪。
师姐的棍伤还没有好转,腿也才刚刚恢复一点知觉,仅能勉强站起来而已,这就被掌门给架来了主殿,像个猴子一样被放到新做的副座上供人展览观看。那脸色真是差到了极致,柳逢雪十几年来从没见明漪的脸色这么难看过。
早课刚过,霄峡看都没看明漪一眼就干脆利落地走了。
柳逢雪忙跑到明漪身边,问:&ldo;师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白,还好么?&rdo;
明漪疲惫地抬起眼皮,只见她嘴唇都干得起了皮,颊边皮肤白得都发透了,隐约可见皮下青紫色的细小血管。
&ldo;……扶我回去吧。&rdo;
&ldo;师姐,你……&rdo;柳逢雪看着实在于心不忍,&ldo;要不我求求掌门师尊,起码要等你伤好了再来上早课呀,他又不知道你之前亏了几年修为,要再这么拖下去,你怎撑得住?&rdo;
&ldo;死不了。&rdo;明漪淡漠地答道。
&ldo;若光是身体这槛过不去也就算了,师姐你的精神也再提不起来,一日较一日的低迷消沉,乾阳师叔昨儿还和我说,你这样要不得的,再不进益人就废了。&rdo;
&ldo;我只是想不明白,&rdo;明漪的声音很轻,轻到柳逢雪必须得弯腰去听,&ldo;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rdo;
&ldo;什么样的人?&rdo;
&ldo;明明……明明知道什么是对的,明明知道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但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rdo;明漪顿了顿,转而用更轻的声音喃喃自语,&ldo;又想她走……又不想她走……拼了命地告诉自己,是得偿所愿,应该高兴,但又有什么……硬是从我的生活中挖走了一大块,一下就空了……空得很。&rdo;
&ldo;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rdo;柳逢雪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ldo;嗯?&rdo;明漪似刚刚回神,目光有些游离,&ldo;怎么还不走?&rdo;
&ldo;走,这便走,我扶你。&rdo;
柳逢雪忙搀住明漪的胳膊,扶她坐到轮椅上。
&ldo;逢雪。&rdo;她突然又开口。
&ldo;师姐?&rdo;柳逢雪赶紧答应。
&ldo;推我去后山,好不好?&rdo;
&ldo;……好。&rdo;
柳逢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第一次这么心疼她的师姐。
去后山的路并不是很好走,尤其加上轮椅这么个笨重的家伙,一路颠颠巴巴摇摇晃晃的,光是和石土摩擦的噪音就令人心躁。
到那里时,柳逢雪以为明漪会想去屠酒儿住过的木屋中坐一坐,但她没有,只是跟着轮椅一起停在了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