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祖身上的铁甲鳞片与黑剑接触的巨大声响带着浓重回音震荡而出,伴随在内的还有被鳞片反弹回来的全部真气,周围一圈植被齐刷刷震落了所有叶片,沿海浅滩的游鱼翻着肚子漂上了水面,明漪也被震得喷出一大口血。血溅在悬祖坚硬的鳞片上,顷刻便被雨水冲刷干净,了无痕迹。
她顺势一个翻身贴到悬祖头侧,死死地抓住悬祖的头顶的角,将黑剑卡在两只角之间,用力撑起身体,试图爬到他脑后去。
悬祖开始左右甩动头部,大幅度的动作让明漪整个人都被甩得悬空在大雨里,但她仍不放手,右眼角那一片裂纹伤口隐隐透出血红色的微光,右眼被血水刺激得满是血丝,衬在一起宛如刚刚从十八层地狱爬出的妖鬼,令人胆战心惊。
悬祖见甩不掉她,长啸嘶吼,高高地仰起头,欲要向天上飞去。
他这一猛抬头,原本插在两只角之间的黑剑顺着湿润的雨水滑了出来,明漪失去了抓附的依托物,身体顿时失去重心,她在鳞甲上重重撞了一下腰部,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眼见就要落下去,明漪忙伸手想抓住什么,但奈何虺头部的鳞片本就滑腻,再加上大雨催力,只摸得一手雨水,什么都抓不上。
滑至悬祖嘴边时,她抓住了他的下獠牙,还未来得及借力,悬祖便察觉到了她的位置,怒吼一声,上牙带着疾风狠狠咬下。
&ldo;吼‐‐&rdo;
明漪被迫松开了他的牙,往下坠了一小段,又抓住了他口边的息肉。
悬祖爪子挠不到,牙齿咬不住,再次愤怒地甩起头颅。他甩动的速度很快,寒风混着雨像刀子一样刮在明漪的脸上,但她只能吊在那里,上下不得,随着悬祖的动作来回摇摆,似狂风细柳般无可奈何。
该怎么做……
怎么做……
不知为何,脑中忽然闪过了狐狸的面庞。
越是这种紧急时刻,她越是容易想得远。
记忆中的屠酒儿是那晚她见她最后一次的模样。那妩媚女子身着干净清爽的衣物,慵懒地趴在桌上,自己给自己倒着水,眉眼微微一抬,抖落满目风情。
&ldo;下午我和阿蛮去东海海域看了。&rdo;
&ldo;那边有一股子好强的妖力,感觉和我大哥有一拼。&rdo;
&ldo;好苦。&rdo;
&ldo;还是酒好喝,酒多香啊。&rdo;
&ldo;你下回也该尝尝。&rdo;
&ldo;我亲眼见到悬祖了。&rdo;
&ldo;睡得特别香。&rdo;
&ldo;他的爪子像钢刀一样,又大又锋锐,鳞片也很可怕,每一片都尖得像一块斧头刃。&rdo;
&ldo;我估计啊,他也就是肚皮那点地方是软的。&rdo;
&ldo;你见到他就知道了。&rdo;
如今亲眼见到了。
明漪苦笑了一下。
爪子锋锐似钢刀……鳞片尖得像斧头刃……
倒确实如此。
还有肚皮……